錦鯉老祖現代修仙記 - 第 52 章 困仙陣

謝白棧是在昨天晚上發現不對勁的。

劉司明給了他老君傳來的玉牌。

玉牌裏是老君頗有些焦灼的聲音。

“殿下,那折歲小仙有沒有在你那處?我用玉牌傳令讓他回仙界煉藥,過了好幾日,也沒有他的回應。若是他在你那,便幫我痛罵他幾句讓他回仙界來。若是他不在你那……一定是出事了。”

老君的性子向來有些皮,謝白棧找他讨藥,也經常被他耍的團團轉。劉司明和謝白棧相視一眼,他們幾乎都是第一次聽到老君如此沉重焦急的聲音。心中猜想,大約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劉司明查命盤,謝白棧尋土地。整整一夜一日,他們才找到困住折歲的地方,是一個道觀。

準确來說是一個破舊的道觀。

折歲倒沒出什麽事,只是昏睡着,怎麽也叫不醒。

手指還被割傷,放了一碗血。

謝白棧法力本就強,他很快擒住這個破道觀的主人,竟然,是個堕仙,還是幾百年前老君身邊的煉丹童子——丹述。

丹述生性狂放,當年偷了老君的各種丹藥被判堕入下界時,便毫不遲疑認下了所有罪行。見到謝白棧,他很清楚打不過,也迅速交代了事情經過。

原來先前他在清平觀遇到了兩個凡人,想要幹點大事。

丹述喜歡刺激,他聽了那兩人的談話,覺得事情很有趣,便要求加入他們。

起初那兩人見他一身破舊的道服,還住在個破道觀,在他小露一手術法後,便心悅誠服了。

幾人分頭行動。

打探消息、制造陣法、聯系布展。

楊輝去到胧門找劉司明那天,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了折歲。

折歲雖然升仙不久,但還是敏感地從楊輝身上聞到了一絲老君丹房的味道。

楊輝心機深沉套了幾句話,得知了折歲與暮移的關系。心念一動,便用丹述給他的老君的丹藥,哄了折歲去丹述的破道觀。

丹述其實是不願見到老君身邊的人的,雖然他下界時,折歲還沒升仙。但他一眼就認出了折歲衣邊露出的一角是老君令。

丹述的破道觀裏,常年點着能讓人陷入幻境的迷香,這也是他下界多年,結合在仙界煉丹時習得的一些技法炮制而成。

只要啓動陣法,丹述便能讓聞過迷香的人,陷入他想要讓人看到的幻境之中。

折歲來到這,發現與自己想象完全不一樣時,轉身便要走。

楊輝燒了一張丹述給的符箓,讓折歲陷入了昏迷。

丹述是個丹藥、陣法和符箓癡。他當年竊取丹藥,也不過是因為他負責煉制的丹藥實在太少,想要接觸其他丹藥,并且拿它們去換陣法和符箓。

和楊輝焦連沆瀣一氣,除了最初的刺激,最重要的是,他發覺他們說的那個實現願望的能力,極有可能是福緣之力。

後來仔細觀察,也驗證了丹述的想法。

丹述狂熱地想着,如果在他的丹藥裏能夠加上福緣之力,那不知會出現怎樣的結果。

于是,在楊輝的計劃下,他們便開始布置。

焦連深受過暮移的暴力攻擊,知道硬拼拼不過。

于是他們決定,在美術館裏燃上三天的迷香。

這樣一旦暮移踏進那個廢舊工廠,便會以為折歲被他們掌控。

畢竟折歲随時會醒,放他的真人在那處不可取。

而丹述殺不了,也從來沒打算過殺掉折歲。

自然計劃便是騙暮移了。

他們最終的目的,是要騙暮移走入困仙陣。

這是丹述研習了三百年,才得出的陣法。

這個陣法看似平平無奇,卻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地方。

只要他想關的人,是自己走進去,且自己将自己關起來的。

那就是傳說中的山海神,也打不開除非他們有鑰匙。

只是這點也非常雞肋。

畢竟在對戰過程中,誰會主動将自己的命運交到敵人的手上呢。

丹述沒想到,這樣的陣法,竟然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謝白棧越聽越生氣,臉上的寒意吓得丹述打了個哆嗦。

他心頭已十分不好,右手幻出一把劍,架在丹述脖上,吼道:“鑰匙呢?”

“鑰匙,鑰匙……要溫養的。”丹述聲音發顫。

“溫養?什麽意思?”謝白棧的劍鋒已經擦破了丹述的皮,一絲血色順着劍刃滑落在地。

丹述一臉吃痛,卻也根本不敢亂動。

“就是,我這個陣法造出來花了多長時間,鑰匙就必須在與被關着的,有血緣關系的人身上溫養多久。”

謝白棧忍着惱意,繼續問道:“造了多久?”

“三…三…三百年……”

“你說什麽?”

謝白棧難以置信地将劍鋒再壓出幾分。

鋒芒畢露的劍刃即将割破了丹述的脖頸,劉司明見勢不妙,出聲提醒道:“殿下,救暮移要緊。”

“你說得對!”謝白棧手中的重劍瞬間和他一起消散無蹤,“興許還來得及。”

話音未落,謝白棧已遁至無形。

劉司明拉起仍未醒來的折歲,也消失在破道觀之中。

見這幾個瘟神消失,丹述這才敢按上自己被割破的脖子,哎喲了幾聲。

看着窗外已暮的天色,感應到已經開始生效的困仙陣。

丹述搖搖頭,一臉遺憾:“遲咯。”

卻又被憑空出現的謝白棧一把提起後領。

“你跟我一起去!”

謝白棧提着丹述,瞬移到他們擺陣的廢棄工廠。

見到的便是楊輝得意地燒掉符咒,暮移在牢籠裏痛苦抱頭的畫面。

謝白棧怒火中燒,俊顏已全然染成墨色。

他手上揚起一陣狂風,将楊輝吹至半空,再重重落下。

見勢不對的焦連,趕緊跑路,卻被謝白棧一劍挑起,摔在楊輝身上。

二人頓時沒了聲息。

丹述見謝白棧狂怒至此,連殺了兩個凡人,心中忐忑得不行。

謝白棧身形快到看不清,他奔至關住暮移的牢籠前,手中幻出一把劍,想要劈開這個牢籠。

他不信一個被貶下界的小仙能造出那樣的陣法。

楊輝的符咒燃燒殆盡,暮移也從被陣紮着的狀态之中緩回來了一些。

謝白棧手中的重劍劈在看上去不過是木制的監牢之上,竟然發出铮铮金屬之音。

見暮移從慘叫中清醒過來,謝白棧将劍往地上一豎,劍被生生插進了混凝土的地面。

他單膝跪地,靠近牢籠,連聲喊道:“暮移,暮移!”

語氣裏滿滿的擔憂和焦急。

暮移揉着額頭,打了一個冷戰,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擡起蒼白的臉,失神地看着跟前被監牢阻隔住的人。

“你等着,我救你出來。”

意識到暴力無用,謝白棧安撫暮移後,站起身來,全副精神集中在囚牢上。

木制的囚牢看上去不堪一擊,謝白棧仔細研究扣住門與囚牢之間的鎖。

他翻轉手腕施法,白光從他掌心盈出,順着鎖眼往裏攀爬。

白光很快探查到鎖眼的形狀。

謝白棧就着查看出的結果,幻化出了一片尾骨上翹的魚尾狀鑰匙。

他将鑰匙插進鎖眼,想要打開,但鎖卻絲毫沒有被打開的跡象。

心知留着自己是為了破陣,丹述雖然膽戰心驚,卻還是不得不弱弱提醒:“沒用的,這樣真打不開。要不您找找她的血親,再用溫養它個三百年,就能把她放出來了。”

謝白棧聞言,捏緊了拳頭,雖然他相信一定能救出她來,但……他目光兇狠地看向丹述:“你說的鑰匙呢?如何溫養?”

丹述被吓得連退幾步,小聲道:“得先找到她的血親,再用陣法的氣息将血親養成鑰匙。聽起來是有些複雜,但方法真的只有這個。”

謝白棧拔起劍,帶起的水泥灰塵飛起,籠住了小半片工廠。

他忍無可忍地朝丹述揮去,卻被一句話給生生停住了動作。

“白棧,我有辦法出去。”

聽到暮移的聲音,謝白棧收回劍,快步走到困仙陣旁。

“你幻出一面鏡子來。”

暮移恢複了精神。

她先前太急,沒有意識到她其實是有法子的。

直到她扶着這個陣法幻成的木欄站起來,被上面隐秘的符文硌到手。

定睛一看,和那次将她困住的小竹筐上歪歪扭扭的符文,很是相似。

她想起了那次逃脫困境的方法,雙眸發亮。

聽到暮移這樣說,丹述對于陣法的狂熱打敗求生欲,占了上風。

他走到離困仙陣幾步遠的地方,争辯道:“怎麽可能!”

謝白棧也沒工夫懲罰這個跳脫的堕仙,他念念有詞,掌心浮起白光,幻出一面光滑的水鏡。

暮移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認真許願道:“福緣之力,讓我出去。”

一絲福緣之力從暮移身上盈出,打了個轉回到她的身體裏。

丹述見狀,嗤笑着:“別白費力氣了,打不……”

還沒等他說完,就聽“嘩”地一聲,有如水洗,困仙陣散得稀碎。

暮移從困仙陣中走出,被謝白棧一把抱在了懷裏。

丹述的眼睛睜得巨大,他喃喃地搖頭:“怎麽可能,這個陣法,我研究了三百年,沒有鑰匙,是根本不可能打開的……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聽見丹述抓狂,暮移從謝白棧的懷中掙出,從地上拾起一塊困仙陣的碎片,不屑道:“這陣法,幾個月前,我就破過一次,什麽鑰匙,我的福緣之力就是鑰匙。”

“幾個月前破過一次?”丹述搖搖頭:“不可能的,這陣法是我研究出來的,這是第一次用。”

謝白棧接過暮移手中的碎片,也認出了上面的符咒。

“陷神術?”他眉頭皺起:“這是仙界禁術……”

“仙界禁術?”丹述面露荒唐:“不,這明明是我發明的陣——”

話音未落,丹述腦中突然一炸,他想起來了。

這的确不是他發明的陣法,這是他當初被從仙界放逐的原因之一——他不顧仙界律例,偷習的禁術。

三百年來,他苦心鑽研,漸漸竟将它當作了自己的發明。

只是,陷神術造出的牢籠分明是需要被溫養的鑰匙才能打開的。

即便他這個是仿冒版本,但這一點是必須嚴格遵守的,怎麽可能被她如此輕易地逃脫?

丹述眉頭緊鎖,看向暮移腳邊碎裂一地,仿版陷神術制造出的牢籠。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了因為難度太大和過于巧合,被他遺忘天際的逃離陷神術囚牢的另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方法。

陷入其中的那人,原本就是為更高級陷神術準備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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