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弦上音 - 第 9 章 謊言成真
“大王,看來公主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趙高在一旁陰陽怪氣的添油加醋。這一鬧,嬴政的臉色愈加不好看了。
“來人啊,帶上來!”嬴政一聲令下,兩個侍衛拖着一個滿身是血的老婦人走上殿來。老婦人已經奄奄一息了,臉被髒亂的頭發遮住。
這老太婆倒是嘴硬得很,關于公主什麽都不肯說。”
那婦人擡起頭來,一邊喘氣,一邊憤恨地罵道。狗賊,有種沖我來,別傷害小孩子。”
她是……嬷嬷……看見受苦的嬷嬷,她的眼眶已經濕了大半,卻必須強忍住自己心中的情緒。她的嬷嬷的每一道皺紋下都藏着自己鮮紅的血液,紅色的皺紋,像是被人用刀割了一般慘烈。幹枯的手無力的聳拉在身側,她無力地睜開眼,因為失血過多和疼痛,久經折磨的她臉色早已變得沒有一絲人氣。
祈音看見從小就細心照看自己的嬷嬷如今變成了這樣,氣得發抖。眼淚珠子顆顆掉落。想要過去,卻被士兵死死按住,掙紮不得。
“祈音,怎麽樣?只要你跟父王認個錯,承認你不是啞巴。本王就放過她。”嬴政嘴角勾起一抹毒辣的笑,他倒要看她怎麽選。
好卑鄙的手段。若是她現在承認,嬴政也不會留活口,只會更早一步将自己推入深淵。怕是承認後,将來幫他一統天下後,沒利用價值了恐怕死的就是我了。祈音瞪着嬴政,袖中的小手早就捏成了拳頭。對不起,嬷嬷,您安心去吧,祈音會為你報仇的。
“就算這把劍刺進她的身體也無所謂嗎?”趙高握住劍柄,一點點逼近蒼老的嬷嬷,最後抵在她的胸脯上。見祈音再無任何反應,趙高無奈的看向嬴政
“殺!”秦王瞪大眼睛,将手中的玉杯摔得粉碎。祈音閉上眼睛,聽見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音,血液濺得她滿臉都是。她顫栗着睜開眼,看見老人躺在血泊中,吓得哆嗦着連連後退。
“趙高,看來是你謊報軍情啊。”嬴政只是看了趙高一眼,趙高就吓得立馬下跪連連磕頭。“奴才所說句句屬實,當時公主的确和扶蘇公子相談甚歡!”
嬴政用餘光瞥了他一眼;“你起來吧!”
“謝大王不殺之恩!”趙高在地上磕了一記響頭恭敬地起身,唯唯諾諾的退回一旁。
“祈音,這次攻打楚國的大事,你指揮失誤。本應該軍法處置,以死謝罪,本王念你年紀尚幼就以二十鞭子抵過,你看如何?”嬴政故做憐惜的表情說道。
看來嬴政還是信了趙高,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啞巴。念我年幼,我呸,這樣的小姑娘你也下得去手?嬷嬷已經為她慘死,她不能讓她白死,她只好答應了。随後又不得不慢吞吞地趴好。
不久,刑者拿了鞭子,站在她身後。“公主,冒犯了。”
祈音瞪了他一眼,要打快打,廢什麽話呀!
“啪啪……啪……”刑者不停地揮舞着手中的鞭子,不給祈音留下任何喘息的機會。這才幾鞭子,她就已經熬不住了。脖子好像被人卡住,喘不過氣來,連眼睛都開始昏花了,就算這樣她還是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十二,十三……”旁邊的侍衛不緊不慢的報着數……祈音惡狠狠地盯着報數的侍衛。自己在挨鞭子,他倒是很享受的樣子嘛,好想拿把刀把這個報數的砍死……
幸虧剛才吃了些麻醉的藥材,不然怕是挺不過這二十鞭子了。還有幾鞭子就解脫了,撐住。祈音的手指使勁扣住地板,嘴唇已經痛的沒有一絲血色。二十鞭子下來,活脫脫就要了祈音半條命。她安靜的躺在那裏,只有眼簾阖動,細密發絲都就着汗水粘在小臉上,像是在暴雨中站了幾個時辰,渾身都濕透了。汗水的鹹味帶着血液的腥香一同鑽進開裂的肌膚裏,錐心的疼。
“趙高,送公主回天機閣,本王還有要事要辦。”
“是,大王。”
終于結束了,祈音緩了口氣,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趙高遞來一個小瓶子,對祈音微微笑道:“喝吧公主,這是大王賞的上好的治療皮外傷的藥水。”祈音将信将疑地接過那個小瓶子,不時的觀察着趙高的表情。這瓶子上有一塊難以發覺的缺口,嬴政是不會用這樣的次品,這死太監想要害我!祈音将瓶口的塞子取出,故意裝作要喝。趁趙高不注意,用盡力氣便将瓶子扔出去。意料之外的是,瓶子居然被趙高輕松接住了,而且裏面的藥水一滴不漏。他居然會武功,祈音心頭一驚,平時還真是小看他了。驚訝之餘忙起身想逃,卻被趙高死死地制住。
“敬酒不吃吃罰酒!”他的表情變得異常猙獰,捏住祈音的臉,強行将藥水灌入她的嘴裏。
“咳咳!”祈音掙開他的手,嗆得一直咳嗽。他到底拿了什麽給我喝,怎麽味道如此奇怪,她想着,咽了口唾沫。心中的疑問還沒有解開,便感到口中有一股硫磺的火藥味,而且越發了濃烈起來。喉嚨開始變幹,不久便像火燒一樣,甚至聽得見喉嚨內“茲茲”作響的聲音。她好想吐,嘔吐感到了喉嚨這裏又被燒的硬生生咽了回去。她雙手捂着喉嚨,眼淚緊接着就掉下來了。她好想叫出聲來,可是喉嚨卻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了……趙高灌她喝下的是啞藥。
現在不管你是真啞巴還是假啞巴,都不會有人戳穿你了。多可愛的小丫頭啊,可惜你擋了我趙高的道。”趙高将瓶子揣回袖子裏,又收起了那副狠毒的表情,露出谄媚的笑容來。現在,就讓奴才護送您回天機閣吧。”
我當初提防嬴政,倒是忘了提防你趙高了。祈音憤恨地瞪着趙高,嘴角已經流出了暗紅的血。剛才的二十鞭子,她已經快倒下了。再加上趙高的那瓶毒藥,她現在連眨一下眼睛都好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最後只剩下黑白兩色。她好累,什麽也不想管了,她現在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覺。聽說,謊話說多了就會成真。這次,她真的要變成啞巴了……#####明天預告:祈音成了啞巴,一心求死,神秘男子出現幫她化解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