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長生 - 第 53 章 章

第 53 章

事情的确和祝餘所想的一樣。

長春城的确因為術法的原因,分為了陰面和陽面,陽面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城池,也就是世俗眼中的長春城,花開四季,陰面則是截然相反,死氣彌漫,但它也是這座城。

這座城具體來由,城主也不知。

不過他想,或許是和陰城中的那個東西有關。

那是一顆玉石般跳動的心髒,即使在一片死氣中,它也充滿生機,宛如一個活物。

而他們的目的也是為了那顆心髒。

只是那顆心髒在死氣充盈的陰城時日太久,生機沒有那麽濃郁,但是他們發現生機是可以恢複的,只要給那顆心髒投入生魂。

所以他們修改了原本的陣法,悄無聲息地讓人落入陰面。

凡人落入陰面立刻會死,魂魄也會瞬間侵染,而修士落入的陰面不會立刻死去,會變成行屍走肉,但是靈魂會在一段時間保持一個生魂的狀态。

他們就抽取修士這樣的生魂去投喂那顆心髒。

心髒的生機逐漸恢複,只是還不夠,但是馬上就夠了,只要這次花朝節他們成功了,那顆心髒就會煥發出最大的光彩,而他們也能順利收獲心髒。

這就是一切。

祝餘看完了,她沒有想到陰城中還有這樣一顆詭異的東西。

而且是誰想要這樣的東西?

可惜城主的識海并不能解答她這些疑問,因為城主也不知道是誰在指示他,他最初接觸到那些人,都是那些人拿着他一些不可說的秘密突然造訪,所以他才會幫助他們。

這還真是一個糟糕的城主。

剩下就是些日常瑣事,沒有再看的必要,于是祝餘撤回自己力量,不過她并沒有解除對城主的控制,而是控制着城主打開了書櫃,然後跟在城主身後走了進去。

這就是術法的核心了。

只是這裏的氣息并不僅僅只有兩種術法,還有一種。

但現在她只能感受到,看不到,為了看到另外一種,她不顧眼睛的疼痛,再次使出了術法,不過為免被發現,這次她只用了一瞬。

這一瞬也足夠她看清楚。

這是困。

作用如其名,就是困,最小可困蜉蝣,最大可困仙人。

那個奇怪的東西居然還能夠使用這樣的巫術,看來裏面的東西大有來頭。

祝餘眼神暗了暗,她想要親自去見識一下那件東西,而且她也必須去裏面,剛才她從城主的識海中還得知一件事情,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在其中也只能抵抗不足三日。

他們有讓化神期的踏入,但那個化神期也不過是六日。

現在距離湛竹他們失蹤也過了幾日,距離她師父失蹤也過去小半月有餘,前者或許還有活着,後者或許機會渺茫,只是即使機會渺茫,祝餘也想去看看。

那可是她師父。

在她心中排名第二的師父。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對于內裏早有成算,在踏入陰面時,面對撲面而來的鬼氣,祝餘并不意外,而且這些鬼氣對她并沒有影響,她現在佩戴着城主給她的可以吸收鬼氣的東西,不過這東西只能使用三日。

“你怎麽來了?”那日在城主府的黑衣人突然出現在祝餘的面前。

但是祝餘并不怕,現在她在外人眼中是城主的模樣,城主有時也會替上面的人進入監管,然後将所有事情彙報給上面,所以她頂着城主的模樣出現在這裏并不奇怪。

她不着痕跡地瞧了瞧周圍,這裏幾乎無人,現在也只有她一人在。

而她身後有着跳動的聲音。

那個東西跳動得更加的厲害,甚至還在加速。

她回身望去,就看到了在城主識海中看到過的心髒,還真是如玉般的光潔無暇,但是她卻從中感知到了不好的氣息。

危險!!!

她迅速後退。

一道白色的黏液落在了她剛才所站的位置。

是那顆心髒!

祝餘望着那一灘白色的液體。

這攤白色的東西城主的識海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卻給祝餘帶了一種不妙的感覺,雖然不知那是什麽,但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沒管去管那灘東西,擡頭望去。

那顆心髒還在不停地分泌黏液,黏液飛濺,但好像因為範圍受限,黏液到不了祝餘所在的位置,細看,祝餘還發現只有她面前這一處黏液異常的多。

而其他位置,甚至下方,也沒有她面前多。

……這顆心髒就像是在針對她一樣。

一瞬間祝餘腦海中冒出許多念頭,最終那些念頭都會化作了一個,她換了個位置。

黏液飛濺的方向變了。

于是她再次變換了好幾次位置。

一連好幾次,她發現确實如她所想,這顆心髒就是在針對她。

為什麽針對她?

是感知到她的氣息了?

針對她是出于本能,還是出于自身的意識?若是後者……

祝餘眉頭擰起,她嘗試着斂去自己一身的氣息,但是在面前的黏液依然沒有變少,那刻心髒依然在針對她。

奇怪……

斂息術會斂去她一身氣息,在正常的修士感知中就是這裏不存在這麽一個人,但這顆心髒完全不受到影響,這個究竟是什麽東西?

祝餘眉頭輕皺,她在腦海中回憶着自己曾經看到的書籍。

突然暗室的門開了,有人來了。

祝餘擡頭望去,原來是昨日在城主府中的黑衣人,這次直面黑衣人,她依然沒有看到黑衣人的面容,一身兜帽将他的臉完全遮住。

但黑衣人卻沒有立刻進來,“這是什麽?”

祝餘:?

這個人也不知道?

頓時祝餘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更甚了,她以為城主識海中沒有這個的印象,是因為城主多數時候都在陽面,不入陰面,但是就剛才這人的問話,她發現這人或許也不知道。

那這就很不正常了。

就城主那裏得到的信息,這人常駐陰面,看守心髒,無事幾乎不出。

祝餘模仿着城主說:“先前從未聽你說過這心髒還有這樣的異動?”

黑衣人:“我也是第一次見。”

他避開黏液,踱步到祝餘身邊,“正巧我這裏有這裏新來了一個元嬰期的修士,還未完全被鬼氣侵染,或許可以用他來試試。”

元嬰期?

一瞬間祝餘想到了她師父,然後是柳如彥,不過她并沒有透露出自己內心的好奇,一絲催促都沒有,只是維持着城主平時面對黑衣人時的模樣,任由黑衣人傳訊給他人,讓下屬将人帶來。

黑衣人下屬的動作也很快,不多時,黑衣人就再次收到下屬的傳訊。

但是黑衣人沒有讓下屬直接進來,而是就在門外等着,然後他離開了暗室,自己去将人帶進來。

再次回來時,黑衣人手中就多了一個人。

那人被黑衣人拖着後領,頭發披散,實在看不清模樣,不過在黑衣人來到了祝餘身邊時,即将将人扔到祝餘面前的黏液時,祝餘還是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是剛才她心中所想的人。

不過不是她師父,而是柳如彥。

柳如彥已然是被鬼氣侵染的模樣,周身全是鬼氣,但是他并沒有變成行屍走肉,神志依然還在。

柳如彥被扔了出去。

但是祝餘可不能眼睜睜看着柳如彥就這麽落入未知且危險的黏液之中,她也不顧自己現在扮相,還是伸手去抓住了柳如彥。

望着祝餘的動作,黑衣人的神色變了,他迅速拉開和祝餘的距離,質問道:“你想做什麽?”

“你想背叛上面?”

這個問題祝餘也不好回答。

若是回答不是,她也沒辦法解釋她救下柳如彥的事情,若是回答是,那就是她現在面對的情況。

還是直接動手吧。

正好拿這個家夥去試試這個黏液。

祝餘目光淩厲地望着黑衣人,然後一邊将柳如彥朝着安全的位置扔去,一邊攻向黑衣人,她毫無留手,直接釋放出化神期的威壓,黑衣人在威壓之下動作有些遲滞,瞬間,她再次掐訣,兩道術法落下。

一道落在四周,隔絕掉聲音。

一道落在了黑衣人身上,面對一個化神期的修士使出的雷屬性的術法,身為鬼修的黑衣人毫無抵抗,直接身受重傷。

只是對于這個黑衣人,她不打算搜魂。

鬼修對識海的重視度遠比其他修士,能在其他修士成功的手段,并不一定适用于鬼修,或許還會引起鬼修的反撲。

以鬼修為敵人,最好能直接一擊必殺,不然很容易讓他們逃掉。

但是這裏除了這個鬼修,也沒有人能為他們實驗這個白色黏液的作用,所以祝餘只是讓他身受重傷,讓他們無法動用靈力,只能任人宰割。

她用靈力包裹着躺在地上的鬼修,然後将鬼修扔到那個白色的黏液中。

鬼修慢慢地消失了。

不過鬼修現在還不能死,他要是死了,這裏的一切很容易被發現,于是祝餘還是使出靈力去撈鬼修,可是靈力還未觸碰到,鬼修就徹底消失了。

望着那一處白色的黏液,祝餘眉頭緊縮,只是神識之下,并未察覺任何異常,鬼修确實不在了。

那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她必須要更快找到了湛竹他們,帶他們離開這裏後,徹底封鎖住陰面和陽面的入口,這個心髒給她感覺實在是不好。

祝餘的臉慢慢地變成了鬼修的模樣,甚至連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和鬼修一樣,由于城主的記憶,她也知道鬼修的一些習慣,也不擔心暴露。

只是她沒發現,在她離開。

有一道灰色的人影離開了這個屋子,來到了陽面,那個人影輕車駕熟地來到了城主的房間中,然後在沒有觸碰陣法後出去了。

一切都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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