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味的

接下來的幾天，夏悸都在忙着整理語數外的重點，文綜就找王佳幫忙。

夏悸大課間抽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班上鬧哄哄的，夏悸桌上就放了一套衣服。

藍黑色的水手服。

夏悸看了一圈班上，男生在比着短褲，女生在比裙子，裙子不短，到膝蓋。

夏悸拆了包裝，抖了抖衣服和裙子，問前面的謝濤：“這什麽？”

“你看看衣服合不合身，不合身跟班長說一下。”

“……你們什麽時候買的？”

衣服是用班費買的，沒單獨問他們要錢，夏悸最近在忙，沒怎麽看消息，早就忘了班裏之前還提過買衣服的事。

“上周六。”

“那這碼數……”

“周天棋報上去的。”

夏悸看着站在人堆裏鬧的周天棋，有點牙癢癢。

周天棋知道她校服穿的什麽碼，往班群裏一說總有人知道她該買多大的衣服，買回來了她再不情願也不會不穿。

衣服還挺好看的，夏悸慶幸的是她們沒選紅色蝴蝶結那一款，那一款的裙子是真的短，投票的還挺多，但大概是沒過老廖那一關。

夏悸在衛生間試了一下，衣服有些寬松，但大概是腿長，別人比着快遮住膝蓋的裙子，夏悸穿起來到了膝蓋上面一個校卡的位置，剛好是三中并不需要但是又确實存在的校規規定的長度。

擦邊了。

可是如果要換的話，衣服恐怕就太大了。

從隔間出去，班長宋小燕正好也從隔壁出來，“夏悸，你衣服怎麽樣啊？我感覺我的好像小了點，你要換嗎？”

“我裙子好像有點短，但衣服大了點，可以只換裙子嗎？”

“不會吧？我跟你買的碼是一樣的啊，我覺得還行……買的是時候就是一套，沒有分開的，要不你看看班上誰能不能跟你換一下？”

班上就那麽幾個女生，和她差不多高的也就宋小燕，就算有人跟她換，那換過來的裙子也只會更短。

夏悸心想，我跟誰換？周天棋嗎？

“……算了，就這樣吧。”

一節五十分鐘的晚自習外加自習後的那一個小時，能被她劃出來六門課的時間，每晚都是高強度的背誦抽查還有搞不完的題。

歐陽思睿跟着她的節奏學了一個晚上才知道，原來她之前更注重于攻他的數學，真的只是單純地想贏她跟人開的玩笑。

她現在來真的，這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被她安排得沒有一秒會浪費，緊得他沒有任何走神的機會。

上課抽空寫作業，晚自習專注刷題，回去又補沒寫完的作業和夏悸留的題，歐陽思睿現在的節奏已經被夏悸帶得和她們一班同步了。

FAE周年慶前一個月的時間安排也不過如此。

但那廢嗓子，這是廢腦子。

歐陽思睿撐着腦袋，忍了一個哈欠，夏悸像眼睛長在他身上了，從卷子堆裏挪開了眼看他，“困了？”

歐陽思睿搖了搖頭，“沒。”

教室裏還有人，夏悸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看他寫了一半的卷子，“那我今天不留題了，寫完這個回去吧。”

“……我沒事。”

夏悸看着他把困出來的生理眼淚眨了回去，眼下一片烏青，眼神卻倔得跟什麽似的，忍不住想笑，“明天沒課，你寫了我也不好改啊，作業明天發給你，不影響的。”

看歐陽思睿皺着眉，夏悸剝了顆棒棒糖遞給他，眼底笑意更甚，“下次周考完就是三模了，這幾天看你黑眼圈都熬出來了。”還不許人心疼一下？

這段時間歐陽思睿的周考成績一次比一次高，進步神速，所有人都知道了夏悸每天下樓給他開小竈的事。

不止是他，晚自習坐他們周邊的人的數學都有所提升，曾素英別提多欣慰了，今天還特地把夏悸叫去了辦公室好一頓誇，好像完全忘了自家班上的小明星之前和這個令她頭疼的女學生之間吹過早戀的風。

今天十一點都沒有夏悸就收拾東西準備走了，衣服包裝的聲音嗞啦啦的響，歐陽思睿忍不住偏頭往她包裏看了一眼，只瞥見一個白色的布料。

“新衣服？”

“算是吧，班裏買來拍畢業照的……”夏悸拉好拉鏈，“你們班買了嗎？”

“嗯，買了襯衫。”

“女生呢？”

“……也是襯衫。”

“裙子？”

“不是，我們褲子穿自己的，但她們女生也買了裙子，好像……是紅色長裙。”

歐陽思睿從消息裏翻出一張照片，那是酒紅色的束腰連衣裙，長到小腿肚，很好看，穿着可比一班的水手服成熟多了。

想到包裏一聲不吭就被安排上的擦邊裙，夏悸的眼皮跳了跳，“靠，我要去七班。”

歐陽思睿愣了愣，歪了歪頭，“……你們衣服不好看麽？”

“不好！穿起來像個小學生。”

夏悸氣鼓鼓地抱着手撅着嘴，歐陽思睿看着笑了笑，“我覺得不怪衣服……你現在就挺像的。”

夏悸默了瞬，“你說誰小學生呢？”

歐陽思睿仰頭看着頭頂的路燈，“反正不是我。”

夏悸眯了眯眼睛，回頭看了眼身後，把他拽進了樹林裏。

“是不是太久沒親你，你都忘了‘夏悸姐姐’是誰叫的了？”

從那天歐陽思睿在她面前有了生理反應到現在，她已經有小半個月沒耍流氓了。

“……我錯了，”歐陽思睿後背貼着樹，垂着眼皮看着她，“你別亂來……”

夏悸輕笑了一聲，眼巴巴地看着他，“就一下。”

歐陽思睿看了她一會兒，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帶着她給他的那顆糖的味道，酸酸甜甜的橙子味。

“可以了吧？”

夏悸愣了一瞬，笑了笑，對他張開兩只手臂，“嗯，抱抱？”

面前的人微微彎下腰，夏悸摟住他的脖子，低着頭猛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今天要早點睡哦，劇透一下，明天作業會有點多。”

“……嗯。”

“熬到模考就好了，模考後就帶你正式複習了。”

如果是夏悸，兩個禮拜可能就能把這三年的重點都過一遍。

但歐陽思睿一周六天，一天兩個小時，加上他們選的科目不同，就算她再怎麽樣安排，也不可能讓他在完成老師布置的任務的同時，讓他在短時間內補完三年的課。

但馬拉松和沖刺，各有各的好處，這三個月對他來說，或許還算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明天你寫完作業我們出來約個會？”

歐陽思睿看着她沒說話。

“最近上的那個驚悚片好像還行，看午夜場，沒什麽人，為了以防萬一，我們買個一起的座位，然後分開進場。”

夏悸擡着頭看他，勾着他的小指往外走，歐陽思睿默了瞬，有些不太确定，“驚悚片？”

“嗯，怎麽了？你不會怕吧？”

“……沒有。”

歐陽思睿有些想笑，沒想到跟女生看的第一場電影會被推薦驚悚片。

“以前賀開會拉着我們一起看，也是大半夜的時候把我們叫起來，然後拿着iPad三個人圍在一起，我們兩個還好，怕的是謝池州。”

“……你們三個人看也會怕？”

“嗯，他雖然比我們大，但膽子其實挺小的，還怕蟲子。”

夏悸默默聽着，說起他在網上不合的隊友的時候，她能感覺到歐陽思睿語氣裏都是藏不住的開心。

那是他最皮的年紀裏在他身邊的人。

“有次錄我們公司自己弄的節目，我弄了一只那種當寵物養的蜘蛛給他，那蜘蛛其實挺可愛的，但他當時其實吓得要死。”

“他那時候包袱挺重的，鏡頭在拍就只能忍着，工作人員一喊‘停’，他喊得整棟樓都能聽見。”

歐陽思睿突然停下了，夏悸見他不說話，正想問他他卻忽然問：“你是不是不想聽他們？”

夏悸呆了瞬，有些想笑，“他們是你朋友，這有什麽想不想聽的？我剛剛只是在想那個畫面，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謝池州屬于從小帥到大的那一種，但夏悸沒想到一個一米八的大帥哥居然怕蟲子，怎麽想怎麽有意思。

快出林子了，夏悸松開手，“那今天早點睡，明天晚上見啦，我買票，你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