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老祖現代修仙記 - 第 60 章 至熱至寒之物

“好好好,趕緊去。”鸱尾拍拍他的肩,目光裏充滿了信任。

謝白棧點點頭,瞬移到了人間南市。

天界這些時日,人間已是八月盛夏。

日光正盛的中午,此處竟無人。

南初公園的觀景臺邊綠意盎然,伸出的藤蔓蜿蜒盤旋在圍欄之上,遮住了大部分的同心鎖。

他翻找了許久,才從一片綠葉底下找到那把鎖,施法将它從鐵圍欄中取出。

天上不過半日,人間已過大半年。

謝白棧看着恍如隔世的此地,想起自己和暮移在此挂鎖也不過昨日。

大半年的日曬雨淋,鎖體已爬上了鏽跡。

他的指尖輕點在鎖體上,試圖扯出一絲福緣之力。

卻不見絲毫緋光。

難道消散幹淨了?

謝白棧想起暮移扔下的鑰匙。

以防萬一,他還是将鑰匙尋着一起帶回仙界。

縱身跳下觀景臺,被路過的保安瞧個正着。

“诶,你幹什麽!”保安驚聲呼叫道:“來人吶,有人跳……”

保安話還沒說完,就被再次飄上來的謝白棧給施法弄暈了過去。

事情緊急,謝白棧也沒工夫在這耗,他施法将保安放在陰涼處,并抹去他的記憶後,再次縱身跳下觀景臺。

剛才沒細看,謝白棧這才發現山丘底下的草地上,已密密麻麻堆滿了無數片鑰匙,沒有了半分草坪的縫隙。

“在哪裏……”謝白棧快速翻找。

日光太盛,映在斑駁的金屬鑰匙上,刺得謝白棧時不時擋住眼睛。

然而他實在是從未修過找東西的術法。

只能一片一片,對着鎖眼試。

明顯太舊的被他忽略,沒有任何鏽跡的也被他排除。

埋藏在最底下的可以不用嘗試。

饒是他排除如此之多,還是有幾萬片鑰匙等着他一個個套鎖眼。

日光由高落到低處,謝白棧手速飛快地嘗試着,卻仍是試到了暮色漸沉。

好在皎月剛上中天,他成功找到了那片鑰匙。

“太好了!”

他感慨着,俊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

他顧不上消去手上髒污,隐了身形便朝仙宮去。

衆神仍在大殿中等待着。

鸱尾瞧着他進來時滿身髒污的模樣,疑惑道:“你這是去哪了?”

謝白棧這才意識到不妥,揮手施了個清潔術,将身上瞬間清理幹淨。

“沒事。”

謝白棧對鸱尾擺擺手,随即小心翼翼将鎖和鑰匙遞到白澤手上。

白澤引出其中的福緣之力,看着這小小一團緋光,面色沒有太大變化。

“夠了麽?”謝白棧焦急問道。

白澤搖搖頭,“不知,要将她的魂魄聚起,将所有需要的東西備好,才能知曉。”

“那我現在去找。”謝白棧掉頭欲走。

“等等。”白澤叫住他。

“您還有何事?”謝白棧不解。

白澤:“知道去哪找麽?”

謝白棧怔住,他只知曉那至寒之物要去極地之川,至熱之物卻是不知了。

他恍惚着點點頭,又搖搖頭。

玄武走過來,在他手中輕點。

一個金色的袖珍羅盤出現在他的掌心。

玄武交代道:“你跟着它指引的方向走,便能找到至寒和至熱之物。”

謝白棧點頭應下,滿眼感激。

白澤提醒道:“此行兇險,你切記小心。”

謝白棧抱拳向衆神鞠了一躬:“多謝各位前輩。”

随即遁走。

饕餮詫異道:“這小子到底是誰啊?”

“仙君之子。”白澤答道。

“我知道,我是問,他跟我外甥女什麽關系?怎麽救我外甥女這麽積極,還輪到他來謝了?”饕餮滿臉不解。

鸱尾和鳳凰這下也回過神來。

從陷神術的陣法中出來之後,得知女兒沒了,他們全副心思都挂在女兒身上。

如今被饕餮這麽一問,他們也回過味來,覺得不太對勁。

鳳凰心中一個咯噔,喃喃道:“該不會他看上了我女兒吧?”

“什麽!”饕餮尖叫道:“又來個異族通婚?”

他滿臉崩潰,随即正色道:“我不許!我不許我外甥女嫁給仙族!”

鸱尾白了他一眼:“暮移是我女兒,關你什麽事啊!”

被饕餮這麽一鬧,氣氛倒活躍了不少。

白澤卻仍是憂心忡忡,他知道這個有多難,所以他沒法像其他人一樣樂觀。

萬一救不回來……白澤看向正在拌嘴的鳳凰和饕餮,還有好不容易擦幹了眼淚的鸱尾,心頭還是很沉重。

謝白棧照着羅盤的指示,很快便遁到了極北之川。

此處大霧茫茫,越往裏行,大霧竟然被凍在空中,成了冰霧。

白雪覆蓋了目光所及的任何一個地方。

呼嘯而過的風時不時吹落凍結的冰霧,但很快,又一層霧會緊接着補上。

謝白棧完全看不清方向,只得跟着羅盤行進。

刺骨的寒風生生紮進了他的骨髓之中。

謝白棧擡手想要幻出些什麽,護住自己前行。

卻發現仙法失效了。

與先前被法器禁锢,有力使不出的感覺不同,謝白棧感覺到在這極北之川,他身上的仙法,似乎被掏空了。

羅盤輕響,上頭的指針刷刷旋轉着。

謝白棧顧不得狂風卷席而來的刺骨寒意,擡手擋住不時護住眼睛的冰霧,他按照羅盤的指向,繼續朝極地之川的盡頭走去。

呼啦啦的寒風卷得謝白棧頭有些發昏,他的牙齒禁不住寒顫上下輕磕着,嘴唇已凍得發紫。

用不了仙術,無法遁走。

謝白棧一腳一腳徒步走着,腳印也越踩越深。

茫茫天地間,雪地中,只剩下一條越來越深的腳印。

也不知走了多久,風越發狂了。

謝白棧被風吹倒在地,咬牙爬起,又繼續前行。

“暮,移,暮移……”

他嘴中念念有詞,靠着信念的力量支撐着。

終于,當他走到一處冰山時,羅盤光芒大作。

一塊純淨至極,巴掌大小的寒冰,在冰川角處被他取下。

羅盤也因此連連閃爍。

喜色爬上謝白棧的眉梢眼角。

卻只握了半秒,他吃痛地松開了寒冰。

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刺骨的寒意。

一路走來,這極地之川的寒,甚至不及他萬分之一。

謝白棧看向手中接觸寒冰的掌心,從虎口至指節處,已成了黑紫色。

他難耐地甩了甩手,竟甩出一塊皮肉。

“嘶”地一聲,謝白棧吃痛地握住右手。

好在溫度低到,血根本流不出。

謝白棧深吸一口氣,撿起皮肉重新安在手上,再次拾起被他落在雪地上的寒冰。

他沒有去過地府的監牢。

想必油鍋之痛,拔舌之苦也不過如此罷。

就這樣,謝白棧一步一步,握緊手中的寒冰,另一只手抱緊羅盤。

從極地之川走了出來。

待他恢複仙力,半邊身子已經成了黑紫色。

謝白棧自嘲地笑笑,他從前還以為身為仙界太子,自己有多麽厲害,不料卻連一個小小的冰川也将他弄到如此田地。

施展仙法,他的身體恢複成了正常膚色。

只是刺骨的寒意仍留在骨髓之中,揮灑不去。

還有極熱之城。

謝白棧将寒冰收好,不敢耽擱,打起精神,朝極南的方向遁去。

離羅盤指示的地方越近,迎面撲來的空氣越熱。

謝白棧嘗試着施展仙法。

果然,一樣失效了。

他腳步不停,跟着羅盤移動的方向走着。

本想嘗試用在極北之川取得的寒冰解熱,卻發現根本行不通。

拿上寒冰的确會讓熱潮稍稍退卻,但手仍會被凍得失去知覺。

心知行不通,謝白棧只好将寒冰再次收好。

但羅盤越亮,他用仙法幻出乘着寒冰的容器,開始失去效果。

謝白棧不得已,握住寒冰,繼續前行。

這是一座焰火死城。

熊熊大火看不出燃了多久,毫無熄滅的征兆。

雖然地面燙腳,但卻比極北之川好走許多。

謝白棧握住寒冰的右手依然黑紫,左邊額頭卻掉出豆大的汗珠。

他按照左手羅盤上的指示,很快尋到了鑲在城中央的焰石。

用羅盤再進行一次确認,謝白棧藏好羅盤,單手摳下了焰石。

焰石被摳下的那刻,焰火城的大火竄起十丈高。

謝白棧迅速逃離,好在火勢不一會便小了下去。

謝白棧左手焰石、右手寒冰。

他的身子被極寒和極熱一分為二。

右邊身子凍成了黑紫色,左邊的身子,則冒出一股燒焦的味道。

他的嘴唇一半烏黑,另一半則幹涸到脫皮,随即轉成焦炭。

謝白棧着實疼痛難忍,朝前奔走。

誰料才奔走了兩步,左半邊身子燃起,謝白棧成了一個火人。

尚未走出這座死城,他卻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手上握着燃得正盛的焰石,不肯松手。

恍惚間似乎看到了暮移,正着一襲飄搖的紅裙對他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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