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長生 - 第 3 章 章
第 3 章
湛竹話音未落,手中就出現一個玉碟,他輸入了一點靈力,玉碟浮現乳白色的光暈,一行字浮現在空中。
——淨壇寺,湛竹。
在名字最後還有細小的年月。
見衆人沒有異議,湛竹重新将玉碟放回儲物袋中,只有蘇巧還若有所思地望着剛才那行字浮現的地方,蘇巧這點異樣被祝餘看在眼裏,不過并沒有在意。
祝餘看向下一位已經拿出東西的人,那位陣修池沐。
“那換我吧。”池沐取下自己腰間那只小小的筆,也往裏面輸入了自己的靈氣,空中再次浮現出一行字,彰顯着他确實是天羅宗弟子。
只是在他收回自己腰間那支筆時,祝餘的目光在他的指腹稍作停留,不過很快她的目光就被衣物擋住。
接下來是最後一個人了——柳如彥。
祝餘的目光落在柳如彥的身上,那人一臉緊張都沒有,就連蘇巧甚至在出神,好似也對結果毫不在意,不,應該不是不在意,而是确定這人就是柳如彥,不會是其他人。
或許在場的四人,蘇巧只是沒有驗證過她身份,另外三人早已驗證過,所以在重新再次驗證這三人的時候,才并無一絲情緒波動。
現在祝餘已經對接下來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了,她已經知道結果了。
果然。
柳如彥催動着令牌,半空中浮現出他的名字以及所屬峰頭。
——柳如彥,第三峰。
柳如彥收回自己的令牌,他拉了拉自己的凳子,湊到祝餘的身邊,好似一點也沒有受到剛才的事情的影響,依然是一副期待的模樣:“祝白長老,你和祝餘長老熟悉嗎?”
祝餘側頭看向柳如彥,沒有說話,她手指輕輕一動,一陣強風拂過拖着柳如彥的凳子移動,将柳如彥送回對面位置。
緊接着,她看也沒看柳如彥,而是用餘光觀察着蘇巧。
蘇巧在看着她。
祝餘眉頭微皺,她出聲道:“蘇家主,現在可否帶我去看看你家夫君。”
蘇巧回過神,“各位這邊請。”她走在前方為衆人帶路,只是不時地會看向祝白,然後在無人看到的角落,眼中透露出些許擔憂。
剛才見湛竹證明身份時,她意識到祝餘證明時的問題。
每個門派會給予隸屬于自己門派的修士獨有的身份證明,比如剛才的筆、玉碟、令牌,只有用靈氣以獨有的手段催動這些東西時,空中才會浮現信息,通常為門派,自己姓名。
這東西不可能作僞,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防僞手段。
剛才祝餘催動令牌時,并無任何問題,祝餘确實是藥王谷的人,可是有問題是令牌浮現的東西,蘇巧還清晰記得浮現的字,姓名那處,只有姓,而無名,這只能表明這人姓祝。
所以她究竟是祝白,還是祝餘,其實根本沒辦法判斷。
出于對自己術法的相信,蘇巧偏向是後者,這人就是祝餘,只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以祝白示人,可是剛才祝餘對柳如彥那一手又讓她懷疑自己的判斷。
修真之人,通常為五靈根,金木水火土。
修士若無火靈根,卻使用火系術法,能使用但威力不會很大,還可能完全無法使用。
衆所周知藥王谷的祝長老是單系木靈根,木靈根可沒有辦法使出剛才那一手風訣,這位應該是風靈根修士,她不是祝餘長老,就是祝白長老。
風靈根的醫修……
蘇巧眼中的擔憂更甚了。
任何靈根皆可為醫修,但水木靈根的醫者最為優秀,天生自然親和力,比其他靈根醫修更易激發藥材藥性,風靈根醫修次之。
次之……這人真的能救寧郎嗎?
蘇巧心中有些不太平靜,并生出絲絲懷疑,只是現在不是吩咐蘇遠再去尋找祝餘的好時機,要是被祝白察覺到,或許會引起這位祝白長老的不滿,平白得罪一個藥王谷的長老并非幸事。
身後傳來說話聲,一聽就是柳如彥:“祝長老。”
蘇巧将心思放在了身後。
柳如彥湊到祝餘的身邊,不過一陣強風再次出現将他往遠處推,不讓他靠近祝餘,不用多想,他都知道是祝餘 的傑作,不過這次他有準備。
一張符箓出現在他手中,一道靈氣注入,他周圍出現一個屏障。
風再也阻攔不了他。
他迎風向前,再次靠近了祝餘。
祝餘眼中露出興意,她稍微加強了風的力量,只是那道屏障還是紋絲不動,這在她的意料之中,要是這人真是柳如彥,符箓不可能輕易被這種力量打破。
于是她再次加大了力量,不過也沒有用盡全力,而是估摸着柳如彥畫的符箓的極限使用力量。
屏障□□了幾秒鐘才碎裂。
正當祝餘打算收回自己的力量,可是那人再次拿出了兩道符箓,迅速利用靈力催動,這次屏障比剛才堅固了許多,可是還是沒能在祝餘手下堅持多久。
柳如彥再次拿出一沓符箓,只是一道強風突然從他身後吹過,他手中的符箓散落。
風裹挾着符箓,将符箓帶到祝餘的手中。
在衆人視線的盲點,祝餘從儲物袋中拿出另一張符箓,這是她某個病人送的柳如彥的符箓,上面有柳如彥獨有暗紋的标記,只要将這張和她手中的對比即可知道這是不是柳如彥的符箓。
她暗中比較着兩張符箓。
暗紋一模一樣,都是柳如彥的手筆。
現在祝餘對面前這位‘柳如彥’的懷疑稍微減輕了幾分,只是還是沒有完全減輕,她松開手,那張從柳如彥那裏奪來的符箓瞬間被風撕成碎屑。
她溫和望着柳如彥:“我不太喜歡有人和我離得太近,下次可不會這麽輕松。”
話音落下的瞬間,柳如彥突然身體僵硬,然後直直地倒在地上,他想要去看祝餘,可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完全動不了。
“祝長老。”蘇巧連忙出聲,臉色難看地望着祝餘。
祝餘輕飄飄地看了一眼蘇巧,然後對柳如彥說:“這次看在蘇家主的份上就饒過你,不要再有下次。”
柳如彥身上那陣僵硬感消失了,只是他身體還是有種疲軟,暫時站不起來,還驅動不了符箓,他望着從他身邊的路過祝餘,實在不敢伸手,于是他目光落在另外的兩人身上。
在天羅宗的池沐從他身邊的路過時,他的手蠢蠢欲動,只是下一秒,那人就已經不再他眼前。
那就只有!
柳如彥的目光落在了最後的湛竹身上。
只是湛竹已經看到那邊正朝着這邊走來的蘇遠,打算将這個機會讓給蘇遠,不過直接離開還是不太符合一個佛修的行為準則,于是他停在了柳如彥的面前。
這正和了柳如彥的意:“還是大師好,大師能不能搭把手,我現在完全沒有力氣。”這時他正好恢複了一點力氣,直接伸出手扒拉着湛竹紅色的僧衣:“大師。”
“施主不必着急。”湛竹正打算聚集靈氣托着的柳如彥。
這時蘇遠正好走到,他說:“大師,我來就可以了。”
說完,他看向柳如彥:“柳道友,抱歉了。”他直接将柳如彥拉起,将柳如彥的手放在的肩膀上,攙扶着柳如彥。
湛竹:“阿彌陀佛,兩位先行。”
然而頃刻就他聽到柳如彥口中拒絕:“我要和大師并行,你走慢點。”
于是蘇遠放慢了腳步,為了方便柳如彥和湛竹的交流,他刻意走到了湛竹右邊,這樣三人的站位就是湛竹在最左邊,柳如彥在中間,而他在最右邊。
柳如彥:“大師你可知剛才祝長老做了什麽?為什麽我突然就不能動作,也不能使用靈氣。”
這次他還是真的問對了人,湛竹還真的知道。
湛竹看着前方祝餘的背影,輕聲對柳如彥說:“風。”
可是柳如彥還真是一頭霧水,他再次追問:“風能做到這種?”他當時并沒有感覺到那個風有異常,就是很普通的東西。
湛竹好似看穿了柳如彥的想法,這次他直接點出中間的蹊跷:“風中有東西。”他聲音放輕了一些:“祝長老可是藥王谷的醫修。”
這下柳如彥明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湛竹,片刻,他又轉過頭去看祝餘。
他的頭來回轉動。
然後瞧了瞧周圍,結結巴巴地對湛竹說:“她她她她她她。”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還好在他身邊是湛竹,以及蘇遠這個不會打擾他們談話。
半晌,柳如彥平複了心情,終于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她用毒?”只是他的聲音請的讓人差點聽不清,還好聽衆都是修士,皆是耳聰目明之輩。
湛竹搖了搖頭:“施主慎言。”
這下換柳如彥摸不着頭腦了,不是毒那是什麽東西?難不成還是藥?什麽藥能讓人麻痹,還讓人使不出靈力?他不解地看着湛竹。
湛竹:“是藥是毒還看使用者,這種藥現在對你是毒,曾經或者以後對他人也許是藥。”
柳如彥:“……”
他小聲地反駁:“那就是毒。”
湛竹只是笑了笑,并不打算糾正柳如彥的說法,他轉過頭看向前方。
然而柳如彥再次憋不住,他再次試探着和湛竹搭話:“大師。”
湛竹側頭看向柳如彥,望着那雙眼睛,柳如彥心中想的那些話瞬間說不出來,他閉上了嘴,三人安靜地朝着前方走去。
沒多久,柳如彥的聲音再次響起:“大師,這位祝白長老看起來溫溫和和,咋手段這麽兇暴,一言不合就下毒,你說我要是再次和她搭話會不會又被下毒?”
他好像也不是想從湛竹這裏得到答案,不等湛竹回答,他自顧自地說:“不過這種事情不試試怎麽知道。”
說着說着,他又想朝着祝餘那邊走去,只是身體還是限制了他的動作,他動不了。
他側頭看向蘇遠:“蘇奇,帶我去祝長老身邊。”
蘇奇?
蘇遠有些懵,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湛竹開口:“他是蘇遠。”
柳如彥坦然地承認自己的錯誤,并向蘇遠道歉:“你只在初次見面時說過一次,我忘了,抱歉抱歉。”
蘇遠并不在意:“這是小人的錯,剛才小人該重新對柳道友介紹一下自己。”
柳如彥:“不需要因為我是客人,就我的錯歸結在你的身上,我的錯就是我的錯,記錯你的名字就是我的問題。”
蘇遠沒有反駁,輕輕地颔首。
他跟随着蘇巧見識過很多人,包括柳如彥這類人,這類人說的就是和想的一樣,和他們相處就順着他們就行。
這件事解決,柳如彥再次想到剛才事,這次他叫對了名字:“蘇遠,帶我去祝長老身邊。”
然而蘇遠并沒有動作。
柳如彥再次催促:“我要去祝長老身邊。”
只是蘇遠還是沒有動作,他可還沒忘記剛才祝餘對柳如彥的警告,現在要是他帶柳如彥過去,遭殃的不止是柳如彥,或許還有他,甚至還有蘇家。
只是柳如彥依然沒能看出蘇遠的不樂意,他說:“我要過去。”
蘇遠依然不動,不過這次他開口了:“柳道友,現在祝長老也許還在氣頭上,不如我們待會兒再過去。”待會兒藥效過去,柳如彥過去就不關他的事了。
柳如彥覺得蘇遠說得有道理,可是他想現在就過去:“我要現在過去。”
這次蘇遠沒再搭話。
現在柳如彥也看出了蘇遠的不樂意,他松開搭在蘇遠肩膀上的手,轉而打算搭向湛竹。
只是他的手還沒搭上,突然周圍出現濃郁的白霧,利器切割空氣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