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長生 - 第 15 章 章
第 15 章
“我二哥派了人去查,可是一無所獲。”柳如意咬牙切齒地說:“那時坊間傳聞也變了,我大哥三哥全成了阻礙蘇巧他們的壞人,蘇巧假模假樣地上門道歉處理,真是個賤人。”
祝餘開口了:“你知道你大哥三哥是怎麽死的嗎?”
柳如意愣住,旋即她開口說:“還不是蘇巧那個賤人害死的。”
然而聽到柳如意的回答,祝餘并沒有開口,她沉默地望着柳如意。
這個沉默像是一種訊息。
“你不信我。”柳如意肯定地看着祝餘。
祝餘依然沒有答話。
柳如意地表情一變,激動地說:“我!”剛說了一個字她就暈倒在地。
祝餘收回自己靈力,意外地看向一旁的湛竹,她實在沒想到湛竹會出手,調侃道:“佛子,這是?”
湛竹:“阿彌陀佛。”
祝餘翻了個白眼:“假正經。”
她話音一轉:“你相信誰?不要給我含糊其辭。”她腳尖挑起柳如意掉在地上的紅纓槍,拿着紅纓槍對着湛竹,“佛子,你怎麽看?”
湛竹面色不改地看着抵在自己面前的紅纓槍,“兩位施主各有自己的立場,可信又不可信。”
他沒再說了。
祝餘也是這個看法,“他們都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知道的也只是他們看到的,實際上蘇家有沒有對他們的親人做過他們想的那些事情,他們并不知道。”
只是她話音一轉:“可是我信他們。佛子,你信嗎?”她反問湛竹。
湛竹:“小僧也信。”
“你也看到了是吧。”祝餘笑了。
湛竹:“小僧并非醫修,只是看出了一點皮毛,剛才蘇家染坊招募擂臺上站着的那群蘇家人氣息有點微弱。”
“他們快死了。”祝餘直接給出了結論:“氣血盈虧,命不久矣。”
她的目光落在黃大嬸的身上,“佛子,蘇家為什麽要招人?”
“小僧不知。”湛竹搖頭。
祝餘:“那我們去柳家走一遭吧。”
湛竹沒有意見。
柳家的位置一打聽就有了,兩人一人提着一個人,還沒有走到柳家,在前往的半路上就被人攔下了,攔住他們的又是一個熟人,剛才在茶樓看到過的那位柳家家主。
面對着祝餘和湛竹時,柳家家主已經知道自己不是面前兩人的對手,他客氣地說:“在下柳如行,不知舍妹何時得罪了兩位?”
祝餘晃了晃自己手中提溜着的柳如意,“她沒有得罪我。”
對面的柳如行松了一口氣,既然不是得罪了,那就是有求于柳家,他直接說:“不知兩位到我柳家有何事?”
聰明人。
祝餘喜歡這樣的聰明人,但也不喜歡這樣的聰明人,要是和這種人站在一起,那是一種好事,要是作為敵人,那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不過這次他們和這位柳家家主不是敵人。
“還真有一事想找柳家主。”說罷,為了彰顯自己的誠意,祝餘直接将柳如意朝着柳如行扔過去。
柳如行抱着柳如意:“兩位這邊請。”
在柳如行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柳家的大宅,這個宅邸和蘇家有點相似,構造相似,而且牆上都有着陣法的花紋,只是一進入宅邸裏面,那種相似感就減輕了,裏面擺着很多十八般武器做裝飾,大廳正位背後有一個巨大的弓。
柳如行将柳如意交給下人,然後走進了大廳,随後是祝餘三人。
見祝餘他們都進來後,他對祝餘他們說:“兩位請坐。”
湛竹随意選了個座位,先将黃大嬸放下,然後坐在了黃大嬸旁邊,在他們坐定後,祝餘才選擇了一個湛竹旁邊的座位。
見衆人落座,柳如行才落座,“現在兩位道友可以告知我找我有何事嗎?”
祝餘将目光從茶水中茶葉上移開,落到柳如行的身上,她漫不經心地說:“确實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柳家主。”
柳如行點了點頭:“這位道友請問。”
祝餘沒有繞彎子,直接詢問柳如行:“柳家大少爺和三少爺的死法。”
柳如行眉頭輕輕皺起,不過他還是将自己知道事情告訴了祝餘:“我大哥是郁郁寡歡憂傷過度而亡,我三弟是被亡命之徒的砍傷。”
祝餘輕笑:“柳家主可信?”
柳如行與祝餘對視:“看來兩位是做過準備來的。”
祝餘:“柳家主的回答是?”
“一開始是信的。”柳如行直說,“但有一則故事突然傳遍了整個江州,後面也就不信了,只是知道那個故事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逝者已逝,早已入土為安,墳頭青草半尺高。”
這點祝餘也想到了,不過她不信柳如行沒有做過其他的調查,“柳家主就這樣放棄了?”
自然沒有。
柳如行在心中答道,他現在也看出來了,這兩人應該也看出了蘇家的異常:“在下調查了寧侓,沒有人知道此人何時來到江州,曾經居住何處,為何來到江州,而且見過此人的人都會對此人心生好感。”
祝餘颔首,看來這個柳家主知道很多,“柳家主可還知道其他?”
柳如行:“蘇家自從五年起,每月開始招大量人,而他們所招之人,有些會出現意外死亡,這種人數粗看不多,但細看還是幾十個。”
“柳家主可知他們的死因?”祝餘直接問出關鍵問題。
柳如行:“第一位是喝酒摔進河中溺死。”
聽起來就是個意外,祝餘眉頭微微皺起,不過她沒有打斷柳如行,而是繼續聽柳如行說,只聽柳如行繼續說:“第二位是死在煙花柳巷床上。”
“第三位是摔了一跤後死去。”
“第四個是突然死在家中,死因不明。”
“第五個是在喝茶時從二樓摔了下去。”
“……”
這些死法聽起來都很普通,就是個個意外,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是在蘇家做工,可是他們的死因應該和蘇家扯不上關系。
只是就從今天擂臺上的情況來看,蘇家不可能沒有關系。
但這點柳如行知道嗎?
祝餘狐疑地看着柳如行,并沒有将自己得知的消息告知柳如行,她只是問道:“這些人的死亡聽起來像是純粹的意外。”
柳如行:“意外多了也許就不是意外。”
“阿彌陀佛,還請施主慎言。”湛竹打斷了柳如行,提醒道。
祝餘點頭,她附和着說:“柳家主不能因為意外過多就認為這一切都是蘇家的過錯,就是蘇家暗地裏做了什麽,做事還是要講求證據。”
“我自然不會只以這些判斷。”柳如行給出自己的理由:“第一位千杯不醉,溺亡那晚他只喝了一壺酒,不足他平時酒量的十分之一,第二位甚至在床上都沒有發生什麽,剛脫完衣服就死了,第三位二八年華,摔下時是側身着地,第四個單手可扛一只豬,第五個靠在茶樓邊沿,摔下之時,下面還有一人墊背,但是下方的人毫發無傷。”
柳如行停下了,他看着祝餘說:“這些道友可相信了。”
這些确實很奇怪,這些人都是在不應該死去的時候死去,但是這些也或許不全是蘇家的錯,裏面活血也夾雜了意外。
祝餘輕輕敲着桌子:“柳家主可還有其他的信息?”
“不知兩位道友在江州城中閑逛時可看到乞丐。”柳如行話音一轉,突然提到了一個完全不相關的事情。
聯想到剛才的事情,祝餘立刻意識到,她提問:“這和蘇家有關?”
“或許吧。”這次柳如行給出了一個不太确定的答案,沒直接将這件事情按在蘇家的頭上,他将自己提到這件事情的理由原因娓娓道來:“江州談不上富裕,也談不上貧窮,但不至于這麽少的乞丐。”
祝餘沒有插話,畢竟她不是江州本地人,也不清楚江州的這邊的情況。
而且柳如行這麽一說,她才陡然意識到剛才一路走來江州城中的乞丐确實有一點少,甚至比她曾經去過的京城還少。
她耐心地聽着柳如行說。
“我找一些乞丐打探過,他們說從十多年前,他們身邊的人前一晚還在,第二天就不在了,問他們親近的人,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去哪兒了,而且小乞丐不見的最多。”
“有個老乞丐在蘇家開始大量招人後,乞丐沒有再減少。”
柳如風又想起來一件事情,他對祝餘說:“有段時間蘇家在城外撿別人不要的棄嬰,這些年也一直在收,不停地收人,可是人卻好像一直都沒有飽和。”
祝餘也意識到柳如行說得這點。
可是這麽多人。
這些人都死去,死亡的人數不可能只有柳如行說得這麽少,不對,之前那些都是乞丐,還有棄嬰,這些人就算失蹤死亡也不會有人在意,消失就是消失。
蘇家究竟在做什麽?
祝餘看向柳如行。
柳如行:“道友可對我說的滿意?”
祝餘沒有答話:“多謝柳家主答疑,我們就此告辭。”
“在下送兩位道友一程。”柳如行看着旁邊的黃大嬸,對兩人說:“兩位道友看來不是江州人士,恐怕不識這位大嬸的居所,我可派人将她送回,若兩位道友不放心,可跟着他們一起去。”
祝餘沒有拒絕,畢竟正如柳如行所說,他們的确不知道這位黃大嬸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