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長生 - 第 25 章 章

第 25 章

就算一直在和湛竹說話,可是祝餘也在留心蘇巧那邊的動作,在看到蘇巧逃跑的瞬間,她就打算追上去,可是建果的副作用卻在這時發作了。

祝餘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她在原地搖搖晃晃的。

見到這一幕,湛竹收回佛珠舍利,朝着祝餘走來。可是剛走一步,他也直接吐出了一口血,修為不夠直接催動佛珠舍利擋住渡劫期的攻擊,還是對他造成了傷害。

看着湛竹這樣,原本想讓他去追逐蘇巧的祝餘立刻放棄了自己心中的打算,現在他們都不能跟去,那就讓她耳目去吧。

一只金甲蟲飛出。

在祝餘操控下,金甲蟲循着蘇巧留下的靈氣追了上去。

祝餘這才放心地坐下,運轉靈力逼出自己身體的建果。

建果最開始她是把它放在了她手腕的位置,現在建果順着她的脈絡游走,已經在她的心髒,很快就會到達她的丹田,再不逼出建果,或許很快她會成為建果的養分。

還真是危險……

祝餘一邊感慨着,一邊用靈力包裹着建果,打算将建果逼到最開始的位置。

只是過程有些不太順利。

建果好似知曉她意圖般,在反抗她,甚至貼上她的經絡,伸出細須打算紮根,在發現它出現這樣苗頭時,即使會傷及到自己的經脈,祝餘還是當機立斷直接砍斷了根須,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靈力裹挾着建果,将建果逼到她的手臂。

她直接以靈氣為刃挖出了建果。

鮮血順着的手腕流出,染紅了地面,這就是湛竹睜開眼看到的情況,他眉頭微微皺起,只是沒有多說。

為了不讓自己影響到祝餘,他起身朝着柳如彥他們的位置前去。

這邊祝餘只是輕輕地看了一眼湛竹,便收回了目光,開始為自己處理傷口。

她取出自己儲物袋中藥物直接塗抹在受傷的位置,傷口瞬間痊愈,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只有微微白色彰顯着這一塊新生的皮膚。

然後她取出一枚丹藥吞服。

丹藥入口即化,開始修複受損的經絡,只是修複經絡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一些時日,也就是說祝餘現在沒辦法自如地使用靈力。

她小心地将建果收好,起身朝着湛竹他們那邊走去。

那裏湛竹已經喚醒了柳如彥。

柳如彥還沒有從那可怕的威壓中脫離,也記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事情,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側站着的湛竹,急急慌慌地看向先前祝餘所在的方向。

……沒有人。

他臉色瞬間變白了。

祝長老。

“柳道友。”湛竹開口了。

柳如彥這才注意到在他身側的湛竹,正當他想将自己的一切告訴湛竹,還沒有開口,他就看到了湛竹身後朝着他們走來的祝餘。

突然間眼眶模糊。

他伸出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向靠近的祝餘:“太好了,你還活着。”

祝餘沒有打擊柳如彥,她笑着說:“我們都還活着。”

柳如彥點了點頭。

不過他們活着,那蘇巧呢?

一眼望去,他沒能在不大不小的空間找到蘇巧的身影,眉頭蹙起,他不解地看向祝餘和湛竹,向他們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蘇巧呢?她逃掉了?”

祝餘:“嗯。”

聽到祝餘的回應,柳如彥心頭一緊,那樣的人逃掉,該是一種多麽大的禍害,只是他看了看祝餘和湛竹,見他們臉上的明顯的疲倦,将原本想說的話收了回去。

現在好像只有他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

可是他真的可以抵擋蘇巧嗎?

他真的能抓住擁有渡劫期修為的蘇巧嗎?

他不自信地想着,低着頭不敢看祝餘二人的眼睛,生怕看到他們失望。

可是出乎他意料,祝餘開口了,“這人還有救,你好生照顧他,我們去追蘇巧。”

祝餘直接安排了三人。

柳如彥松了一口氣,可是羞愧又瞬間上頭,他連忙開口道:“祝長老、湛竹大師,你們都受了傷,現在只有我沒有受傷,我去追蘇巧。”

祝餘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了:“不行。”

聽到這話,柳如彥終于擡頭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祝餘,下意識地問出了自己的心中的疑問:“為什麽?”

“那人手中有許多手段,你不是對手。”這次祝餘直接挑明了:“現在你不用僞裝成柳如彥。”

柳如彥說不出話了。

在他對面的湛竹聽到祝餘的話臉上一點意外都沒有,他只是溫和地望着柳如彥:“柳施主,不用拘泥于現在,未來的你有更多揚善除惡的機會。”

祝餘沒再刺激的柳如彥,“在這裏好好照顧這個人,等我們回來。”

柳如彥的手慢慢地收緊。

都是他平時沒有好好修煉,現在才是被扔下的一個……

見柳如彥還是這般自傷的模樣,祝餘有些快看不下去,她走上前,直接打了一下柳如彥的腦袋:“榆木腦袋。”

“回去勤加修煉,以後有的是這種機會。”扔下這句話,祝餘朝着蘇巧離開的方向走去。

湛竹緊随其後。

望着兩人的背影,柳如彥眼眶微微濕潤,這次回去,他一定會勤加修煉。

這種事情不會有下次。

柳如彥暗自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祝餘循着金甲蟲的方向走去,而湛竹緊跟在她的身後,兩人踏入了更深處,周圍逐漸變得狹窄,伸手不見五指,這裏好像還有壓制神識的東西,神識完全鋪展不開,只能看到自己附近。

‘嘶嘶嘶’的聲音響起。

這種聲音對于祝餘來說實在是太熟悉。

——蛇。

但是她臉上并沒有一點懼怕,反倒微微一笑,她取出一只笛子,開始吹起笛子,周圍嘶嘶嘶的聲音漸漸沒了。

一條滑膩的東西突然落在了祝餘的手腕上。

滑膩的手感。

是蛇。

祝餘沒有理會自己手上的東西,依然吹着笛子,在她手上的蛇,用尾巴蹭了蹭她的手,戀戀不舍地從她的身上離開。

兩人平安無事地走過這一條路。

可是他們還是沒能完全走出去,而且時不時還是有蛇的聲音,聯想到先前蘇家種種,這裏或許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是陣法。

他們又被困在陣法中了。

而祝餘沒能金甲蟲那裏得知反饋,不是蘇巧通過這裏時,這些蛇不對她出手,而是她根本就沒有進入這個陣法,既沒有進入陣法,何談這些蛇。

祝餘眉目輕斂,打算再次使用隐翅蟲破陣。

只是她還沒有出手,在她身後的湛竹突然開口了:“施主,跟小僧來。”

祝餘回頭看向湛竹,然後讓開了自己的位置,讓湛竹走到前方,她跟在湛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繼續往前走着。

前方出現了一點光亮。

可是湛竹卻停下了腳步,并沒有繼續往前,他沒有回頭,就那麽背對着祝餘對她說:“施主可信小僧。”

祝餘:“自然是信的。”

“勞煩施主跟進小僧。”湛竹說道。

祝餘颔首。

下一秒湛竹就不見了。

祝餘眉頭輕輕皺起,小心地走到剛才湛竹的位置,湛竹聲音從她的左側傳來,“施主,小僧在這邊。”

祝餘看向自己左側的岩壁,她謹慎地伸出手。

岩壁像湖面一樣泛起點點漣漪。

這下祝餘知道湛竹去哪來了,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走向岩壁,随即她自己也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在一條黑暗的小道裏,而湛竹正在她的對面。

見到祝餘,湛竹說:“施主,這邊走。”

兩人再次一前一後地走着。

前方再次出現一道光亮,然而這次湛竹沒有停下,他毫不停歇地朝着光亮處走去。

還未走近,祝餘就聞到了熟悉的玉梨花的香味,看來這次他們是走對了,這裏是正确的路。

兩人再次來到了寧侓所在的房間,只是這次寧律不在床榻上。

早就從金甲蟲那裏得知一切的祝餘毫不意外,她越過湛竹,徑直朝着門外走去,一踏出房門,一眼就看到了在走廊上待着的兩人。

此時,寧侓正靠在蘇巧身上。

蘇巧的聲音落入兩人祝餘他們耳中:“我還記得第一次在城外見你,紛紛揚揚的雪落在你的身上,就像現在。”

她捏出一道法訣。

一陣風突然吹過玉梨花,白色的花瓣撲灑而來,宛如冬日裏的雪花,落了一層又一層,只是它永遠不會像冬日的雪般融化。

只是從此以後,她再也見不到了。

蘇巧看向寧侓:“能遇上你蘇巧三生有幸。”

她手中出現在一個匕首。

“遇上你們,是江州城中那些人永遠的不幸。”祝餘瞬間出現在蘇巧的身邊,捏斷蘇巧的手骨,那把匕首直接落在地上。

望着突然出現祝餘,蘇巧面目猙獰:“他們本就是無用之人,能為我蘇家貢獻反倒是他們的榮幸。”

“今日是我技不如人輸了,我自會自裁于此處。”蘇巧用另一只手舉起匕首。

祝餘厭惡地望着蘇巧,她直接扯着蘇巧,将她重重地扔了出去:“真是傲慢,凡人于你眼中是什麽?”

蘇巧:“凡人只是蝼蟻,蝼蟻之死不足挂齒。”

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無數的風刃落在她的身上。

院子裏響起蘇巧的慘叫聲。

祝餘不善地望着蘇巧。

“天不仁,以萬物為謅狗。”湛竹開口了:“一花一葉于天道眼中都是衆生,施主,你,我,他,你們,我們,他們并無區別,我們都是這世間的芸芸衆生。”

“他們是凡人,我是修士!”蘇巧反駁道:“螢火沒有與日月争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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