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長生 - 第 45 章 章

第 45 章

這樣走走停停,耽誤了不少時間,不過他們還是在花朝節前趕到了長春城。

長春城果然名不虛傳。

還沒到長春城中,只是城外,已經是一片花海。

鮮花盛開,終年春日。

長春長春,四季長春。

人群喧嚣已經傳到了祝餘耳中,再走三四步,就看到不遠處在花海中的小攤。

看來還沒到花朝節,熱鬧已經開始了。

“去看看嗎?”湛竹的聲音響起。

祝餘看向湛竹:“話說這路,一到有人的地方你就停下了?”

“而且……”她故意沒說完。

湛竹沒有接話。

故意的?

還是逗她?

祝餘有些拿不準,這段時間的湛竹有些奇怪,不過她也挺奇怪的。

湛竹時不時會流露出幻境中的神态,而她在不經意間也會像對待幻境中的湛竹般對待眼前的湛竹。

那個幻境終究對他們産生了影響。

要是換做之前,祝餘肯定不考慮直說,但是現在她想了想,打算直說:“途徑一些村落也沒見你有多餘的舉動。”

也就四處走走,然後就離開。

有時他們不到一刻就會離開一個村落,前往下一個村落。

她有些看不懂湛竹。

“入世修行自然要走走停停,我沒有他意。”湛竹笑了笑。

他朝着攤位走去。

祝餘瞧着湛竹的背影,快步跟上。

這些攤位似尋常,也不似尋常,尋常的是凡人的攤位,賣一些新奇的玩意,不尋常的是修士的攤位,賣一些的修士用的東西。

一路看下來倒也是有趣。

現在祝餘正站在一個煎餅果子的攤位,她随意地問道:“你要嗎?”

“不用。”湛竹拒絕了。

祝餘:“店家,來兩個。”

湛竹無奈地望着祝餘,眼中卻是無盡的縱容。

“大師!”一聲驚呼出現。

随即有急匆匆地腳步出現,不久,湛竹面前出現了一個熟人宋浮。

祝餘也聽到了身旁的動靜,她回頭一看:“江州的事情處理完了?”

“剩下的事情三師兄在處理。我與大師兄無事,正巧聽聞長春城花朝節,特意趕來此地。”宋浮看向祝餘:“祝長老你可騙的我好苦。”

祝餘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明明你就是藥王谷的祝餘長老,還騙我說是祝白,我當時還傻傻的信了。”宋浮控訴地望着祝餘,不過這件事情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說說而已,他話音一轉:“現在距離花朝節不到三日,城中已無空餘的客棧。”

“我們租了一個小院,可住三至五人,現在只有我和師兄兩人,還有空餘的房間,你們不妨和我們住一起。”

湛竹:“那便多謝施主。”

“無事,你們在江州幫了我那麽多,要是沒有你們,我就死了,現在不過是兩間房間。”宋浮大方地說。

祝餘也沒有意見。

畢竟正如宋浮所言,現在人潮人海,城中應當不剩空餘的客棧,露宿街頭也是個方法,但是既然有人提供住所,那又何必露宿街頭。

三人一邊閑逛,一邊朝着城中走去。

宋浮他們租用的小院恰好在城中,出門望去,便是花朝節的舞臺,到花朝節那日,會有舞者在上面演出。

祝餘和湛竹選擇了左側最兩間。

剛選好,小院的門再次被打開了,進來的人正是之前在江州有過一面之緣的柳如彥。

柳如彥也注意到院子中多出來的兩人,在徹底看清楚兩人的面容後,他暗地蓄起的力消散了,疾步朝着祝餘二人走來:“江州時事務繁忙,未曾親自上門,待忙碌結束後,想登門拜訪道謝卻得知二位已然離開,還請二位見諒。”

“師兄,不用這麽文绉绉的。”宋浮打斷了柳如彥的話:“祝長老,湛竹大師今日才到長春城,城中客棧無空餘,我便邀請他二人來小住,你不會不同意吧。”

不等柳如彥回答,他自說自話:“就算你不同意也沒有用!”

柳如彥無奈地望着宋浮:“我可什麽都沒有說。”

他看向祝餘二人:“兩位來小住,我自然是歡迎。”

宋浮嘴角翹了翹,還算他有眼色,“師兄,我之前準備的謝禮還不快拿出來。”

這倒是讓祝餘有些不解,她提醒道:“若是因為宋道友,江州城中羅道友已經送過謝禮。”

“這不一樣。”宋浮眨了眨眼睛,“他是他,我是我,他是因為你們幫助江州除去了蘇家這一大害蟲送禮,我是因為你們對我有恩。”

“你們必須收下!”他催促地看向柳如彥。

“你這個胳膊肘全往外拐。”即便是這樣說,可是柳如彥還是從儲物袋中拿了宋浮口中的謝禮,原本這是在江州城中他便準備給祝餘的,只是就如剛才所言,沒有來得及,不過今日也正好。

“多謝兩位在江州城中宋浮的照顧。”他将兩個盒子分別往祝餘和湛竹那邊一推:“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兩位不要嫌棄。”

兩個盒子裏都是十張符箓。

防禦符箓五張,攻擊符箓五張。

這些符箓是由化神期的符修所繪,這樣的人,祝餘只想到了一人——柳風。

只是那個人已經鮮少出手了,他所繪制的符箓在黑市上已經被炒出了天價,現在一出手就是二十張,還真是大方。

不過對于祝餘來說,這只是尋常,她默默地将盒子放進儲物袋中。

對于湛竹這位無相寺的佛子來說,這也是尋常。

兩人的态度都很自若。

這讓對面的宋浮心頭一松,送之前,他還擔心祝餘和湛竹不收,現在看來是他多想了,不過一想到他們的身份,他又覺得這是正常。

在外人看來的無價之寶,在這兩人只是尋常。

畢竟一個是藥王谷祝餘,一個是無相寺的佛子。

宋浮調整了自己的心态,他興致勃勃地望着祝餘:“祝長來,傳聞中你是木靈根,為何當時你會使用風的靈力,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錯認。”

祝餘笑了笑:“不過是用藥而已。”

正當宋浮還想要追問,沒成想柳如彥開口了:“宋浮,現在到你練習的時辰了,還不快去。”

宋浮戀戀不舍地望着祝餘,不過還是朝着自己房間走去,這是柳如彥答應帶他來長春城的條件,要是不遵守約定,他們就立刻返回玉京門。

花朝節都還沒有開始,他不想返回。

他一步三回頭,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短短的幾步路愣是被他走出來十萬八千裏的感覺,最終柳如彥看不下去了,用靈力将宋浮打入了房間,并且還在房門上貼了一張符。

“沒煉出來一定質量數量的符,你今天不要想從裏面出來。”他對房間內宋浮說。

宋浮的哀嚎聲傳來,“師兄!”

柳如彥再次使出一道隔音符,哀嚎聲不見了,然後他看向祝餘:“宋浮不懂事,還請兩位見諒,兩位可否借一步說話。”

有點意思了。

祝餘自覺自己和柳如彥沒有一點交情,不過她還是順着柳如彥的話答應了。

柳如彥看向湛竹。

湛竹颔首。

三人換了一處,他們來到了柳如彥的房間。

柳如彥拿出了一個珠子,三人周圍的場景仿佛像是隔了一層水,可見卻不那麽清晰。

柳如彥向二人解釋:“這是我出自東海的蜃珠,即使有人窺伺,也不會發覺任何異常。”

這樣防備,倒是更讓祝餘覺得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了,她輕聲問道:“不知道友為何如此?”

“這座城不正常。”柳如彥将自己的發現娓娓道來。

他們遠比祝餘來的早,約莫半月之前他們便來到了長春城,當時城中并沒有這麽多人,只是少許城中人,整個城并無異常。

要不是偶然間,恐怕他也發現不了異常。

昨日他在練習從一本古書中學到符箓,那個符箓其實他一直沒有煉成,但是昨夜,他觸摸了成功的門檻,成功一瞬。

就這一瞬,他發現了不對。

這個城鬼氣四溢。

柳如彥:“這個城現在被鬼氣包裹,長時待下,恐怕會成為行屍走肉。”

聽到這裏,祝餘提問了:“柳道友,為何不是你的符畫錯了?”

柳如彥答:“确實也有那種聚集鬼氣的符,但是我畫的那個只是一個可以制造幻境的符箓,此種符可根據使用者的內心幻化出使用者心中幻境,名曰鏡花水月。”

“各位恐怕沒有聽說過這種符。”

“這是我在一處秘境中發現古書,鏡花水月只有映射出使用者想看到的,當時我并未想着鬼氣,卻看到了鬼氣。”

“當然也可能是我弄錯了符,也或許那本古書本身記載有誤。”

“出于這樣的考量,我又再次嘗試繪符,有失敗的,也有成功的,但只要是成功的,哪怕僅僅只是一瞬都會看到濃郁的鬼氣,這座城已經被鬼氣的包裹。”

可是這樣的話還是不足以說服祝餘。

“道友,你也說你是繪制成功時看到了一瞬間鬼氣,但是符箓消失後,你是否依然看到了鬼氣。”祝餘提出自己的問題,她自信柳如彥是沒有,不過她還是想聽聽柳如彥的回答。

只見柳如彥搖頭。

“若只是如此,道友恐怕無法說服我們。”祝餘輕輕地說道。

柳如彥:“自然。”

他繼續說:“在察覺這件事後,我又在城中進行了探查,沒有人能離開這座城。”

這個他親自試了。

明明是朝着遠處走去,可是走着走着,他又會回到這座城。

他邀請道:“道友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