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的樣子不适合交談，還是冷靜一下吧。”

看着處在暴怒邊緣的雲辰，古老擡手一揮，将一抹灰色的氣息打入雲辰體內，強行抹去和平息他心中的怨恨和暴怒，讓他平靜下來。

須臾，雲辰的心神也在灰色氣息之下緩緩平穩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第二個是誰？”說完，他便下意識的思索起來，腦海瞬間掠過幾個有可能出現的人。

見雲辰的情緒已經平穩，古老也輕輕點頭，精光迸現的眼瞳再次陷入回憶：“她來自炎族，想必你也認識她吧，她叫炎鳳凰。”

“炎氏部族。炎鳳凰？怎麽會是她？”

雲辰臉上出現短暫的錯愕，他思前想後，卻唯獨沒有想到她會來到這戰場之中。

在他腦海裏，緩緩的浮現出一個身材嬌小，血衣血發的妖嬈女子來，說起來，她與他之間還有些一層奇妙的關系，而她也似乎對自己恨之入骨，巴不得自己早點才對。

“姓雲的，你闖入我族聖地太始源地，妄想收服我護族神獸鳳凰噬地，失敗後又差點令其魂寂，我炎氏部族對此決不會善罷甘休，天涯海角也要追殺于你。”

“姓雲的，這一年你居然沒死在我族高手手下，不得不說你真的不簡單，今天我炎鳳凰就要洗刷恥辱。”

“靈氏雲辰，上次我大意輸給了你，這次我若再輸，便一輩子為奴為婢的伺候你。”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主人！除非你死了，否則無論你要我怎樣，我對會服從你。”

……

腦海中漸漸出現這個能讓男子瘋狂的絕代妖嬈來，那次擊敗她後，那眼眶中不屈和不甘的淚水萦繞的場景，而自己身死，對她來說無疑是解脫了不是？

就在雲辰想不通時，古老的聲音也悠悠的傳來：“這個叫鳳凰的女子可要比你大哥狠多了，她一得知你的死訊和我的存在，二話不說就将大陣的五處陣眼和一處核心陣眼給拆了，導致大陣失去了一大半的靈力，差點陷入癱瘓之中…”

“她的修為不及你大哥，只是在蛻靈六轉，雖說摧毀了古陣的陣眼，但也沒能力踏足陣內，因此不甘作罷，後在其家人的勸說下憤憤離去。”

“我看得出，當時的她可能已經對你生出愛慕之心了，否則斷不可能如此…”古老笑呵呵的說道。

“愛慕之心？怎麽可能，別開玩笑了。”雲辰擺了擺手，否認道：“她對我可是恨之入骨，我差點擊殺炎族的護族神獸，又拆散了她和她喜歡的人，她不殺我就已經很罕見了，又怎麽會喜歡上我？”

“更何況她的容顏相貌在大荒可是數一數二的，比我強上千百倍的人多得是，又怎麽看得上我這個不成器的靈族少主呢？”

“呵呵。”古老聽着雲辰的自諷，也不接話，只是默默的笑了一聲，嘴角處勾起一抹大有深意的笑容，心裏暗道：“你以為拆除陣眼很容易？那可是遠古擁有帝王之力的人布下的，就算你哥也沒辦法，她可是犧牲了炎族近百多位陣道高手的性命才勉強拆除了，當憑這就足以看出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但這些話，古老也只是在心中掠過，并沒有向雲辰坦言說出。

看着雲辰陷入了深思之中，古老也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半晌之後，雲辰才從腦海思潮中回過神來，他眉頭微阖：“第三個人是誰？你落得如此下場，想必罪魁禍首就是這第三人吧?”

這次輪到古老沉默了，他無言了三刻鐘，好像很不想提及這第三個人來，就在雲辰等不及時，他這才緩緩開口：“你說的沒錯，我如今的處境，确實是他造成的。”

“他是自雲天和炎鳳凰五十年後才來到了，他自稱是你的弟弟，靈氏雲啓。”

“果然是小啓？”雲辰自喃一聲，雲啓的到來确實是在他意料之中，在部族裏，他們就屬他們三兄弟感情最好，得知他身隕的消息，他沒理由不來看望自己。

“當時的他，實力要強過你大哥太多太多，而且還是被一批通天強者追殺而來的。”

“什麽？”雲辰眼睛圓瞪，失聲尖叫道：“被強者追殺？是誰敢如此，難道就不怕我族強者的怒火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雲啓的修為也是浩瀚無邊，僅一擊之力，就将古陣破壞得支離破碎，也差點讓身為陣魂的我消散在這天地之中。”古老目光驚懼，一想到當時的那恐怖場景，也禁不住有些顫駭起來。

“他将大陣毀去之後，就在衆多強者呆滞的目光之中悠然離去，也不知道前往何處。”

“我身為陣魂，而大陣又幾乎被毀，我本以為我就這麽要死了，但是追殺雲啓的那七個通天強者知道了我的存在，又無法奈何雲啓之後，便在這裏停留了下來，各占一處高峰，也就是如今的道宗七大主峰。”

“他們以七處高峰為陣眼，彙聚天地靈脈，以通天之力重新構建古陣，又在我所在的地方以通天之力橫空移來一處山脈，在山脈之巅建立群書閣，我為保神魂不滅，也只能進入群書閣之中，成為了裏面的書魂。”

“那最後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大荒會出現如此的動蕩，我靈族如今又在何處？”雲辰目光一緊，語氣急切，在這四分五裂的大荒中要找出他部族的下落，難度可謂是大海撈針。

“不知道。”古老嘆息：“我身為書魂，本身就是依靠古書而活，更無法離開群書閣周邊百米，至于大荒為何秩序突然紊亂，千百年來也是我迫切希望知曉的，至于你部族的下落…”

他頓了頓，問道：“你知道千古間各種奇秩妙聞是依什麽留存後世的嗎？”

雲辰遲疑的一下：“存留世間的奇秩妙聞？難道是載體？”

“沒錯了！”古老目光久遠，身上忽然傳出一股亘古滄桑的氣息：“海納百川有容則大，千古秩事有載既存！”

“我雖不能離開群書閣百米，但是憑着道宗千百年網羅天下藏書古籍，我也能清楚了知道這六千年大荒所發生的事情。”

“自從大荒分崩離析、四分五裂之後，大致就分散為八片區域，為東西南北四荒，及荒原、遺失之地、太始源地和潛息龍谷，若我沒猜錯，你部族的下落應該在這八地之一的荒原之中。”

“荒原？”雲辰心中一喜，雖不知道這荒原到底處在什麽位置，但是起碼知道了它的名字，這好過他像無頭蒼蠅般四處找尋的好。

“我們這裏離荒原有多遠？”他問道。

“很遠很遠，基本上以人為之力，是不能達到的。”古老說道：“大荒在完整時也是遼闊無邊，分裂之後那就更不用說了，想要去往荒原，除非有着破空橫渡之力，否則極難到達。”

“那我們如今所在的地方是哪裏？”

“磐石大陸處在東荒之中，屬于東荒中衆多勢力中的一員，屬于最低級的大陸。”

雲辰沉默。

他心中微沉，腦海中響徹起兩個字來。

“實力！”

如果他有實力，那他現在就可以破空而去，直接去所謂的荒原尋找他的部族。

如果他有實力，那就現在就可以将莫芸曦從那所謂的聖宗帶出。

如果他有實力，那就可以将九幽殿覆滅。

如果他有實力，杜石也不會慘死在侯強手中，他也不會失去為數不多的一個朋友。

……

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實力的前提之下，如果他有實力，那這些事情一不會發生。

可是！

他唯獨就是沒有實力！

所以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裏步步難行。

“實力！”他攥緊着手掌，在心中瘋狂的吶喊着：“我要實力，我要變得更強大，只有如此，我才能保護我要保護的人，我才能做我想要做的事情，只要有實力，無論什麽事情都能游刃有餘，想要更好的活着這世界之中，唯有實力才是最好的保障和護身符。”

“我不能給你答案，但或許那古跡能給你！”古老聲音悠然：“那處地方，是遠古之時萬族問道的地方，也是五帝證道之地，既然你能在那裏複活，想必也絕非偶然，或許那裏能夠給你一個明确的答案。”

雲辰心中暗驚，想不到那處地方竟然是遠古時萬族問道的地方，更沒想到傳說中的遠古五大帝者就是在此問鼎帝道的。

“自從遠古以來，我就存在古陣之中，雖不知道那裏究竟是什麽地方，但是在這千百年來我一直在思索和探究，也隐隐衍化出遠古之前和上古之後，我能預見到，這片天地，未來必将因你而顫抖。”

古老聲音飄渺無際，給人一種極為奇妙且神奇的感覺：“我很感謝那七個在這建立道宗的強者，若是沒有他們，我早就随古陣的破滅而消亡于世，或許成為書魂，是我最終也是最好的歸宿。”

“千百年來，我觀遍各種古聞秩事，奇思妙事，從中得到了古賢留下的感悟，為此得到了能窺見過去和預見未來的大智慧，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