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限定 - 第 40 章 有人狗急跳牆,有人從容告狀

有人狗急跳牆,有人從容告狀

十幾個人在派出所大廳裏抱着頭蹲成兩排,夏悸是兩排裏唯一一個站着的,也是唯一一個女生。

“我看你們都還是學生吧?剛考完?”

兩隊人稀稀拉拉地應了一聲。

夏悸後背貼着牆低着頭,耳朵和小臂還火辣辣的疼,擡眼看了看說話的警察叔叔。

“你說說你們考完,各個都有大好人生大好前途,幹點什麽不好?非得打架?被校規校紀憋太久了,忍不住了是吧?”

“警察叔叔冤枉啊,他們先撩的架,”丁輝擡起頭,“我們幾個吃飯吃得好好的,是他們來找的事兒,還罵人!”

□□齊不幹了:“卧槽尼瑪,誰他媽罵人了!明明是你們他媽先動的手好嗎!”

“那你們不過來找事兒,誰他媽想搭理你這傻逼?”

見他們這架勢是又想幹起來了,警察擰着眉呵斥道:“幹什麽呢幹什麽呢!想在這裏再打一次是嗎!還是想進去蹲幾天?”

被斥得犯怵,兩撥人都噤了聲。

“為什麽打架?”

警察看向夏悸,全場她是唯一一個女生,站在他們中間低着頭,一只眼睛還包着紗布,耳朵通紅通紅的,看着又乖又可憐。

“你來說。”

被點名了,夏悸揉了揉鼻子。

說什麽?說自己是怎麽從後面被踹出去的?還是說她還沒發洩就被她爸揪着耳朵拽到一邊抽屁股的?

這麽多人,她最多也就挑着不會把人打殘的地方抽了□□齊八下而已,別的人她都還沒碰。

十七八歲的學生打架,大家挨的拳頭都差不多,夏悸動手抽的也是□□齊的大腿、屁股和背上這些不容易留下淤青但又确實疼的地方。

反而是□□齊帶來的人掄椅子打了人,他們這邊受傷的人更多一些,這種小打小鬧,就算會查監控也不會看多仔細。

“我在樓上看到他扛着手機帶着一夥人過來,一副要砸我們家場子的樣子,我朋友就拉了他一下讓他走遠點。”

“然後我到下樓的時候他們就打起來了,我看他還在直播裏胡說八道,就想讓他把直播關了。”

“我說好話了啊,但他死活不給,還跟那群網友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氣不過啊,我就去搶他手機。”

“但他趁着人多揩我油!”

周天棋被自己的口水嗆得直咳嗽,兩排人齊刷刷地擡起頭看着夏悸,夏悸臉紅心不跳,指着□□齊就道:“他摸我!”

“我草,我摸你大爺!”

有人狗急跳牆,有人從容告狀。

“警察叔叔,他揩我油,我搶了杆子抽他兩下不過分吧?”

警察叔叔沉默了。

夏悸換了個人指,“他還踹我,還掄椅子打人!”

“警察叔叔你看,”夏悸撩起袖子,露出小臂上大片的淤青,“我耳朵現在還嗡嗡的響呢。”

這套說辭可能對三中的老師們沒什麽用,他們不信夏悸這種人能被別人揩油,她不占別人便宜都不錯了。

但在外面就不一樣了,“猥亵”是很敏感的詞,夏悸作為女生和“當事人”,由她說出來那就更不一樣了。

□□齊見狀,立刻道:“我沒有,誰碰她了?我沒有!她什麽鬼話都編得出來!明明是他們先動手打人的!”

周天棋道:“诶警察叔叔,這個監控為證,這拳頭絕對不是我們先揮的,我最多只是往後推了他們幾下。”

這場架從頭到尾夏悸參與的都是最少的,警察調來監控,也确定了最先動手的的确是□□齊帶來的人,他們都是些沒有工作經常泡在網吧的小混混。

□□齊理虧,根本沒什麽發言權。

念在夏悸他們還是學生,又是初犯,只是被留下寫了份檢讨就通知各自監護人來派出所領人了,而□□齊帶來的人掄椅子打人罪加一等,得留在局裏過夜。

夏建林來接夏悸回家,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夜裏的風有些悶熱,夏悸坐在電瓶車後座,低頭看着地面掠過的樹影。

“爸爸……對不起……”

夏建林冷笑了一聲,接道:“對不起,下次還敢。”

夏悸耷拉着腦袋,從口袋裏拿出從警察那拿回來的完全報廢了的手機。

“就你媽小時候慣的你,到現在這麽大了還無法無天。”

“我平時不說你是覺得你學習上那麽聰明,也會有你自己處理事情的想法。”

“沒想到都要二十歲的人了,還跟小孩一樣動不動就跟人打架,今天居然還跟人打到派出所去了。”

“如果不是在家門口,不是我看到了拉着你,你今天晚上就要跟那群小混混在裏面過夜了你信不信?”

夏悸垂着眼,一聲不吭的聽夏建林罵了她半路。

回到家裏,爺爺滿臉的擔心,“夏夏,你沒事吧?”

夏悸笑了笑,安撫老人的情緒:“我沒事,只是寫了份檢讨,沒事的。”

夏悸有手機,也有平板電腦,但現在只剩電腦了。

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微信下載進電腦裏。

直播和打人打進派出所的事已經上熱搜了,夏悸想找歐陽思睿說一聲沒事。

但那個手機她用了三年,注冊微信的號碼很久之前就注銷了,早就不記得號碼和登錄密碼了。

在登錄頁面停了幾分鐘,夏悸點開了一直都登在電腦裏的企鵝,問周天棋能不能試試幫她把號找回來。

“你號登不進了啊?我說你怎麽不回消息。”

“我電腦沒登過,太久了,賬號密碼也忘了。”夏悸給周天棋發了幾串數字,“你先幫我試試能不能登進去,我出去一趟。”

見夏悸要出門,夏建林皺着眉問:“你去哪啊?”

夏悸這性子,他是真的怕夏悸回去找到人再打一頓。

夏悸穿好鞋,“我手機壞了,我問問能不能修。”

“……你那手機碎成這樣還能修嗎?”

夏悸抿着嘴沒說話,騎上自行車就離開了。

夏悸沒有備份的習慣,手機裏的照片僅此一份,賬號如果在新的設備登錄,聊天記錄有很大一部分會被清空。

“小孩,你開玩笑吧?這手機摔成這樣了怎麽修啊?直接買個新的不就好了?”

“而且這幾年前的機子了,這個型號的配件早就沒了,連同款屏幕都沒有你讓我怎麽給你修?”

“買個新手機吧,活動價也很便宜的啦!你這手機修不好了。”

自行車停下的時候完全沒風,夏悸跑遍了周圍的維修店,得到的都是那麽幾句話,直到十點半,所有店都關門了。

自行車停在路邊,夏悸低着頭靠在車把上輕輕喘着氣,有些頭暈。

十一點回到家裏,周天棋告訴她那個號可能找不回來了。

“實在不行你再注冊一個號不就好了,你把新號發過來,我讓他們再把你加回去也是一樣的啊。”

有時候就是這樣,沒事的時候順風順水,有事的時候什麽都能擋在你面前,挪開一個又來一個。

夏悸問周天棋要了微信號,一晚上都在和系統較勁。

第二天一早到三中集合,夏悸到的時候謝濤已經等在門口了。

這次臨清市進複賽的有七個,三個都是三中的,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是高一的。

“你手沒事吧?”一見到夏悸謝濤就上來追問,“周天棋說你號丢了?那□□發你消息也不回。”

昨晚周天棋讓他們玩的游戲,夏悸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尴尬。

之前謝濤臉紅她以為他只是臉皮薄,但和歐陽思睿待在一起的這兩個月裏夏悸懂了,偶爾臉紅或許是害羞,但時不時對一個人臉紅就不一定只有害羞了。

她和謝濤從小就認識,雖然算起來可能沒周天棋那麽久,但他昨天和歐陽思睿同款的臉紅緊張讓夏悸覺得有些不妙。

“手沒事,手還能動,”夏悸幹巴巴地笑了笑,“消息……沒看到吧,我很早就睡了來着。”

但如果他不說,夏悸也不會去捅破,她不想因為這種事跟誰有了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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