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長生 - 第 10 章 章

第 10 章

次日。

祝餘突然睜開眼睛,從打坐狀态中脫離,她看向不遠處的湛竹:“蘇遠來了。”接着她便提溜着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柳如彥,離開了湛竹的房間。

在路過圍牆時,順手把柳如彥扔進旁邊他自己的院子。

柳如彥發出驚呼。

不過沒人在意。

坐在蒲團上的湛竹只是靜靜地看着祝餘,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背影。

敞開的房門被靈氣輕輕帶上。

他坐在蒲團上輕撚着佛珠,繼續誦讀經文。

一切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這間房間只有湛竹一個人。

那邊祝餘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開始查看自己留在房間裏的蠱蟲,蠱蟲沒有任何異樣,昨夜沒有人來過她的房間,看來是她多心了。

昨夜柳如彥房間裏的動靜看來就是他自己,不是旁人。

半晌,有人來了,是蘇遠。

祝餘靈識掃過,發展在蘇遠的旁邊,還有兩道熟悉的靈氣波動,柳如彥和湛竹。

蘇遠站在門口,輕叩門扉,恭敬地說:“祝長老,家主請各位前廳一敘。”

祝餘:“稍等。”

她并沒有直接出去,而是在屋內多加了一些布置,才走了出去。

一跨出門,祝餘就瞧見柳如彥對她表示不滿的小動作,不過她并沒有在意,淡定地看向蘇遠:“蘇家主今日是找到方法了?”

蘇遠沒有直接回答祝餘的問題,他只是說:“祝長老到前廳便知。”

祝餘沒再多問,她心中多少也有點數,轉而問起另一件事:“池道友為何不在?”

蘇遠早就做好了應答準備,“長老去前廳便知。”

一行人在蘇遠的帶領下前去前廳。

原本蘇遠在最前面,柳如彥和湛竹其次,祝餘最後,只是走着走着,柳如彥就落到了後面,和祝餘并肩走着。

祝餘輕輕地擡頭看了一眼柳如彥。

柳如彥用符箓讓自己的聲音只被祝餘聽到,他話語中含有絲絲怨氣:“祝長老是你把我扔回去吧。”

祝餘挑眉,她果斷承認了:“是。”

柳如彥微微一愣,旋即,回過神小聲地說:“你扔的時候就不能扔好一點,你看看我的頭!”他碰了碰自己頭上鼓着的包,疼得吸了一口氣:“平時使用術法使得那麽順暢,怎麽就不知道用術法把我送回去。”

祝餘的目光落在了柳如彥頭上的鼓包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柳如彥心中有些毛毛的感覺,他咽了咽口水:“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祝餘的目光落在了柳如彥的臉上:“你和傳聞中真的不一樣。”

柳如彥心裏咯噔了一下,額頭冷汗直冒,他着急地說:“我可是證明過我的身份。”

祝餘:“……”

這種話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直白地說自己的有問題。

她看着柳如彥的目光變了。

真是個小傻子。

被她看着柳如彥越發覺得不對勁,他以為祝餘是不信,于是拿出自己的令牌,不等祝餘說什麽,打算直接催動令牌。

只是卻被祝餘打斷了。

柳如彥不解地看着祝餘。

祝餘低聲解釋:“蘇遠還在這。”

柳如彥愣了愣,不過他旋即反應過來,理直氣壯地說:“我只是給你觀摩下令牌,和他有什麽關系!”

現在祝餘覺得柳如彥是真傻,她直接向柳如彥挑明:“你這種行為像是直接告訴他你有問題。”

柳如彥:“!”

他下意識地縮了縮手,随即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舉動不妥當,于是忍住了自己的動作,對祝餘說:“我就是柳如彥,這就是玉京門的令牌。”

祝餘:“不用裝了。”

柳如彥在心中反複給自己打氣,再次反駁祝餘的時候,語氣更加強硬:“我沒有裝。”

“我把你扔回去連一成力都沒用用上。”祝餘話音一轉:“傳聞中柳如彥五十金丹,百歲元嬰。”她伸出手摸上柳如彥頭上的包塊:“雷劫鍛體,修士每每突破□□都會更強。”

這下柳如彥明白了。

百歲元嬰……

除了煉氣期到築基期沒有雷劫,從築基期開始,每每修為突破都會天雷加身,一旦渡過雷劫,雷劫淬體後,修士的□□将會越來越強大,金丹期沒有灌注靈氣的刀劍只能傷及皮毛,元嬰期刀劍不侵。

只是被人一扔,他的頭上不該有傷出現,除非他根本不是元嬰期,他咽了咽口水:“傳聞不可信。”

祝餘笑着說:“真的不可信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在她手下的包塊直接消失不見,可是柳如彥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他的心思全在祝餘剛才說的話上,并且由于心虛沒有及時反駁,也就直接錯過了反駁的時機,在他回過神時,他們已經到達前廳。

蘇巧臉色蒼白的坐在主位上,在看到衆人來時,拖着不适起身迎接:“各位道友請坐,蘇某今日請各位前來是有另外一事。”

湛竹坐在了昨日的位置,祝餘沒有猶豫直接坐在了湛竹身邊,現在左邊再次沒了位置,只剩下右邊,但柳如彥不太想一個人坐在右邊,剛才祝餘的話讓他放不下,他想做祝餘的身旁。

這邊沒了座位,他可以創造座位。

柳如彥心念一動,驅使着靈氣挪動右邊的凳子。

凳子朝着祝餘身旁挪去。

祝餘無奈地看着柳如彥,這個人看來是忘了他倆昨日起的沖突,她直接驅動着靈力,風裹挾着凳子,将凳子送回剛才的位置。

她看向柳如彥:“柳道友請坐。”

不等柳如彥拒絕,風已經将他帶到位置上,并且将他按在了凳子上。

蘇巧若有所思地望着柳如彥,只是聯想到祝餘的修為又覺得正常,她沒再多想,直接進入了正題:“各位可知池道友去了何處?”

明知故問?

祝餘若有所思地望着蘇巧。

不過蘇巧馬上又有了新的動作,她手中出現一幅畫,畫中有一個人,那人的看起來有點像池沐。

這次蘇巧直接給出了回答:“這裏的便是池道友。”

即使知道為什麽,但祝餘依然對蘇巧說:“蘇家主這樣困住池道友是為何?”

蘇巧:“這人昨日私自行動,并還想對我不利。”

她再次抛出一個消息:“這人還有同黨。”

一瞬間,柳如彥眼神變了,他下意識地想看向祝餘和湛竹,在即将轉頭的那刻被腦海中響起的聲音制止了。

“不要看過來。”祝餘對柳如彥傳音入密:“昨日你沒有出過門,整宿都在修煉。”

柳如彥被安撫住了。

祝餘再次對蘇巧說:“蘇家主這是在懷疑我們?”

蘇巧面色不改,溫和地笑着:“蘇某并非這個意思。”

祝餘:“那蘇家主是何意?”

蘇巧:“蘇某只是想再次委托諸位,還請各位幫助蘇某找出池沐的同黨,事後蘇某定有重謝。”

祝餘直接應了下來:“好。”

她詢問道:“蘇家主可對池沐的身份有猜想?”

蘇巧捏着手中的畫卷,她用靈力拖着畫卷,将畫卷送到衆人正中間的位置:“這位池沐并非陣修,而是一個鬼修。”

突然畫卷上的人放大,并在空中投下虛影,畫面開始變化。

池沐打着一把紅色的油紙傘,傘遮住了他的面容,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過衆人也沒心情看,注意力都在那個紅傘上了。

突然,一條五彩斑斓的蛇出現在從天而降,蛇還未靠近,就被池沐徒手捉住,一道灰色的靈氣纏繞在蛇身,随後那條蛇不見了。

突然池沐停了,他看向某個方向,對着虛空說:“我很快就會來找你,蘇巧。”

畫卷收回,空中的虛影消失。

畫卷回到蘇巧手中:“那把紅傘……想必各位已經知道這人身份。”

祝餘點頭。

柳如彥手指微微顫抖,他有些不太想相信自己腦海中那個猜想,可是那把傘……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這人是馮堯?”

他緊緊地看着祝餘和蘇巧。

在看到那兩人同時點頭的那刻,他徹底慌了。

……真的是馮堯。

鬼修馮堯,喜怒無常,一把紅傘不離手,會奪人魂魄。

傳言他可以通過吸收人的魂魄得知那人的所有事情,然後僞裝成那人,到處行走。

就連那人的親朋好友遇上也辨不出來真假。

傳言還說,有幾個被滅門的小門派就是因為馮堯混進去,然後被馮堯滅了門。

柳如彥咽了咽口水。

這人居然來了蘇家?這蘇家有什麽吸引這人的地方?

祝餘的目光從柳如彥身上挪開放到了蘇巧身上:“蘇家主可有把握對付馮堯?”

蘇巧搖頭。

“這個陣法困不住這人,他已經在反向吞噬陣法的力量,最多再過兩日,這人便會出來。”蘇巧的目光落在湛竹身上:“大師可有方法?”

湛竹:“小僧可以代施主保管此物,日日誦經壓制此人。”

蘇巧用靈氣托着畫卷,将畫卷送湛竹手中:“勞煩大師了。”

緊接着祝餘開口:“素聞馮堯常獨來獨往,蘇家主說的同謀一事可否有誤?”

“沒有。”蘇巧連連咳嗽:“還請各位早日找到這些同謀。”

“蘇某今日有些不适,還請各位自便。”蘇巧開始趕客了。

衆人離開了。

這裏只剩下蘇巧和蘇遠。

蘇巧:“蘇遠,你說那人為何要救我?”

蘇遠沒有接話。

蘇巧:“着重注意那三人,尤其是那位柳道友。”

蘇遠:“是。”

另外一邊,祝餘拖着湛竹往府外走去,邊走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到的聲音說:“佛子,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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