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長生 - 第 11 章 章

第 11 章

就在祝餘以為湛竹不會回答了,她腦中出現湛竹的聲音,只聽湛竹說:“小僧沒有輸。”

祝餘淺笑:“她已經知道是你了。”

她瞄了一眼前方的蘇遠:“這位可以一直觀察着我們。”

“施主也說了是我們。”湛竹提醒。

祝餘:“看來是不得到明确的回應是不會承認自己輸了。”

湛竹搖頭:“施主你搞錯了一件事。”

祝餘挑眉。

“小僧從未答應和施主打賭。”湛竹慈眉善目地側頭:“既無賭約,何來賭注。”

聽到湛竹的話,祝餘嘴角彎曲的弧度大了一些,她笑着與湛竹對視:“佛子,這次就算了,沒有下次。”

也不會再有下次。

賭約這種事情可不能一個人腦子熱,還是至少兩個人才行。

一只手突然搭在湛竹的肩膀,随即落入祝餘的眼中,祝餘順着那只手往上,就看到柳如彥略微不滿的表情。

緊接着就聽到柳如彥說:“你們怎麽不說話?”

祝餘答道:“在想一些事情。”

湛竹:“阿彌陀佛。”

柳如彥的注意力被祝餘的話吸引了,他追問道:“你們有想到什麽?”

他瞧了瞧前方的蘇遠,壓低聲音對兩人說:“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這個蘇家不太對,這裏居然能引來馮堯這個鬼修,一定有大秘密。”

祝餘嘴角微微抽動。

看來這家夥是沒把他們之前勸他離開的話放在心上,現在才看出來蘇家不正常。

她無奈地看着柳如彥:“既然知道了,那就快點離開。”

只是柳如彥卻突然不說話了。

祝餘也在沒再多說,她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剩下的就是柳如彥自己的事情。

她話音一轉:“你們有想去的地方嗎?”

湛竹搖頭。

柳如彥……還在出神,暫時不管他。

祝餘:“去茶樓可好?”

這個湛竹沒有意見,他點頭同意,柳如彥再次被略過。

祝餘看向蘇遠:“蘇道友,勞煩你帶我們去江州最大的茶樓。”

蘇遠颔首:“各位這邊請。”

有了目的地,一行人走得也稍微快了一些,不多時就到了酒樓。

蘇遠走在最前方。

其次是祝餘和湛竹,最後是心不在焉的柳如彥。

蘇遠剛一踏上臺階,頭頂就有異響,他側身躲開,随即清脆的器物碎裂聲響起。

是個杯子。

“抱歉,手滑了。”一個女聲在頭頂響起。

衆人一擡頭,才發現二樓的位置有個穿着鵝黃色衣衫圓臉笑容親切的女子俯視着他們,女子手中拿着一個酒瓶,她晃了晃酒瓶:“這不是蘇大管家。”

随即女子手中的酒瓶突然松了,“抱歉,又手滑了。”可是女子嘴上說着歉意的話,面上卻沒有歉意。

酒瓶又是朝着蘇遠的頭頂落去。

蘇遠正要躲開,可是酒瓶直接在他頭頂炸開,酒澆了他一身。

祝餘注意到酒不是酒瓶不是自然裂的,是有人用靈氣打碎的,打碎酒瓶的人就是樓上的柳三小姐。

這位柳三小姐也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行為,就那麽大大方方。

想必蘇遠也知道了。

祝餘沒有多說,只是看着這一幕。

即便這樣狼狽,蘇遠也面不改色地望着樓上的人,不卑不亢地說:“柳三小姐這是何意?”

柳三小姐:“只是手滑了。”

“可蘇遠還以為柳三小姐是故意的,故意落下酒杯,随後故意落下酒瓶。”蘇遠警告着:“柳三小姐,蘇家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柳三小姐一聲嗤笑:“那。”只說了一個字,就出現個男聲蓋住了她的聲音。

“柳如意給蘇大管家道歉。”一個男人出現在柳三小姐的身邊,男人一身玄色衣衫,冷峻地看着名為柳如意的柳三小姐,他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柳如意,道歉。”

柳如意撇開頭,不去看男人,“我只是手滑。”

她是絕對不會道歉的!

蘇家的人活該。

她小聲嘟囔着:“我剛才說了只是手滑,也道過歉了。”她起身打算離開窗戶邊。

可是卻被男人一把抓住。

柳如意撒嬌着說:“二哥~”

男人無奈地看着柳如意,然後松開了手,任由柳如意離開,随即他歉意地望着蘇遠:“蘇大管家,舍妹年幼不懂事還望見諒,這枚白玉果還請蘇大管家收下。”

一枚白玉果被靈氣托着來到蘇遠的面前。

蘇遠收下了,可是他還是有些不太滿:“柳家主,還望下次見令妹時,令妹行事端莊穩重些,可千萬不要再有這種手滑。”

“這就不勞蘇大管家費心。”柳家主關上了窗戶。

蘇遠還記得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他随手将果子扔在儲物袋中,随後歉意地看向身後的祝餘等人:“讓各位見笑了。”

即使用術法弄幹了身上的酒,可是還是有酒味殘留,這般模樣繼續和祝餘他們一起有礙觀瞻。

于是他看向一旁熟悉的小二,對他招了招手。

小二跑到他的身邊:“蘇管家,請問您有何吩咐?”

蘇遠:“勞煩你帶這幾位去包間。”他要去處理下自己身上這些衣物,還有這一身的酒味。

祝餘沒有意見。

況且這也正合她的意,若蘇遠一直待在此處,有些東西就聽不到了。

三人跟在小二身邊來到了三樓包間。

“你們可有說書人?”祝餘一邊斟茶,一邊詢問一旁候着的小二。

小二開始激動地向祝餘介紹:“客官您來這正是來對了,我們這的說書人可全江州最好的說書人,客官可要小的将人請來。”

祝餘點頭。

那邊小二動作很快,很快就請來了說書人,這位說書人頭發花白,有些上了年紀。

小二:“客官可還要茶點?”

祝餘扔了一些碎銀給小二:“不用,你退下吧。”

小二欣喜地接過碎銀放在包裏,他臉上的笑容比剛才更加的燦爛,谄媚地對祝餘:“小的這就下去,客官還有吩咐,小的随叫随到。”

他退出了包間,輕輕地帶上房門。

祝餘看向面前的這位說書人:“你有什麽故事?”

說書人一派淡定自若的模樣,好似什麽故事都有:“客官想聽什麽故事?”

祝餘:“蘇家的故事可有?”

說書人捏着胡須的手一頓,一不小心還揪下來幾根,他吸了一口氣,然後對祝餘說:“客官想聽蘇家的什麽故事?”

看來是可以說的。

就是不知道這裏面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祝餘若有所思地望着說書人,然後她說:“蘇家主和她家姑爺的可行?”

說書人眼神有些微妙。

祝餘:“不可以?”

“這裏自然可以。”說書人說:“那就讓老朽來為客官說一段蘇家主和她家姑爺的事,蘇家主蘇巧和蘇家姑爺寧侓相識在二十年前的江州,那年蘇家家主還不是蘇巧,寧侓也只是個落魄書生。”

“那天蘇巧正在在外巡視自己的産業,沒成想遭遇大雨,于是郊外破舊的寺廟休息。”

普通的故事。

祝餘點了點頭。

“蘇家一行人在寺廟中等待雨停,沒想到突然從雨中跑來一人,即便淋了一身水,那人身上也不見一點狼狽,反倒我見猶憐。”說書人拍了下手中方木:“這一瞬間蘇巧只覺得心開始撲通撲通跳,一時間忘了自己還有個定下婚約的未婚夫,滿腦子全是寧侓的模樣,她好像對寧侓一見鐘情。”

祝餘眉頭輕皺,這個橋段……她看了一眼旁邊的柳如彥。

說書人還在繼續:“蘇巧躊躇着不敢上前,只是死死地盯着寧侓。

寧侓好似察覺有人盯着他,可是擦幹眼睛的水望去,只看到在擺弄火堆的蘇巧,他好像認識蘇巧,只聽寧侓說:‘蘇姑娘,上次永安河畔真的多謝姑娘幫助。’

蘇巧錯愕,她并不記得自己認識面前這個人,于是她說:‘你是?’

寧侓淺淺一笑:‘在下寧侓。’

蘇巧淪陷的更深了:‘蘇巧。’

兩人開始攀談,對彼此有了一個了解。

半個時辰後,雨停了。

寧侓率先向蘇巧告別,兩人就此分開。

蘇巧回到蘇家,只是她的心卻留在了那間破舊的寺廟,遲遲沒有辦法做自己手中的事情,寧侓的模樣一直浮現在她腦海中,她忍不住了,于是抛下自己手中的筆,前往寧侓的家。

那是一間稍微破舊的屋舍。

還未靠近,蘇巧就聽到了裏面傳來的聲音:‘那天告訴你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那聲音還有點熟悉,走進一看,确實是一個熟人,柳家的三少爺——柳如風。

柳如風這人在江州城中可出名了。

好美人,男女不忌。

不理家事,一天流連于煙花柳巷。

寧侓前些日子賣字畫時,恰巧被柳如風看到了,自此入了柳如風的眼。

透過大開的門縫,蘇巧瞧見,柳如風捏着寧侓的臉,一臉淫邪地望着寧侓的臉:‘有着這張臉只做一個書生實在是太可惜了。’他俯身舔舐着耳朵:‘跟着我,我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蘇巧沖了進去,并高喊:‘你在做什麽!’

柳如風停下了的動作轉身,他不甚在意地望着:‘這不是大嫂。大嫂來此處事作甚?’

他臉色突然一變:‘不會也是看上了他。’

‘大嫂應當也不是那麽多管閑事的人。’他掐着寧侓的脖子,将寧侓拖起來,‘這人可是欠了我的錢,現在打算以身還債,接下來事情恐怕會污了大嫂的眼,還請大嫂離開。’

蘇巧看向寧侓。

寧侓想要解釋,可是因為被柳如風掐着,他完全無法說出話,沒辦法為自己辯解。

柳如風:‘大嫂快些走吧。’

然而蘇巧并沒有走,她反倒對柳如風說:‘他欠了多少,我替他還。’

柳如風:‘這倒是不用了,我還是想要他自己來還。’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蘇巧動手,柳如風的身體早已被虧空,他完全不是蘇巧的對手,他帶來的那幾個手下也敗在蘇巧的手中,蘇巧奪回了寧侓,并帶着寧侓回了蘇家。

蘇巧和寧侓形影不離。

另外,柳如風不甘心,于是将蘇巧的事情告知了他的大哥柳如玉。

柳如玉和蘇巧青梅竹馬,自小就認定了蘇巧,還放棄了柳家家主之位,打定主意入贅蘇家。

兩人一月之後便要履行婚約。

一聽柳如風的話,柳如玉坐不住了,上門想要求證,可是到了蘇家卻沒能見到蘇巧的人影。

第二次依然是。

第三次依然是。

第四次,柳如玉強硬地闖入蘇家後院,然後見到蘇巧和寧侓兩人如膠似漆含情脈脈地喂藥,他直接暈倒在蘇家,醒來後便被告知蘇巧要與他解除婚約。

他不同意解除婚約,并且要求現在就要蘇巧履行和他的婚約。

在柳家強硬之下,蘇家同意了,蘇巧和柳如玉結契,柳如玉搬進了蘇家,可是蘇巧卻對柳如玉非常不滿,這段婚約并不是她想要,她想要的是寧侓,于是自從柳如玉到蘇家的那一天起,她就沒有回到過蘇家,反倒和寧侓一起居住在寧侓的家中。

柳如玉無法面對這樣的情況,于是上門,這時他才第一次發現原來他見過寧侓。

永安河畔,那個被纨绔子弟欺負的人。

當時他走不開就叫蘇巧去救他,難道……

柳如玉雙目赤紅地望着寧侓,他無法接受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個答案。

恰逢蘇巧要外出。

柳如玉開始針對寧侓。

寧侓賣字畫,他找人掀了他的字畫攤,并且還誘騙寧侓簽下了賣身契,将他賣到了楚倌,在蘇巧回來之時,一切已成了定局。”

聽着聽着,柳如彥開始生氣:“這個柳如玉實在太惡心,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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