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長生 - 第 12 章 章

第 12 章

說書人安撫道:“客官莫要着急,且聽老朽細細道來。”

柳如彥沒再催促。

說書人繼續開始講訴那段故事:“蘇巧回來之時,寧侓已在楚倌待了一月有餘。

這段時日不長不短,不過也讓寧侓一躍成為楚倌的頭牌,還有了恩客,柳家三少爺,餘家二少爺,丁家四小姐,蘇家表少爺,以及衙門的老爺和師爺。

得知寧侓境況風塵仆仆的蘇巧連衣衫也沒有換就急匆匆前往楚倌。

然而……”

說書人停下喝水。

柳如彥催促:“快點。”

他摸了摸自己的包,扔了一些碎銀子給說書人。

見衆人對這個故事這般有興趣,說書人不再慢悠悠地喝水,牛飲一口,繼續說道:“蘇巧到時,寧侓恰巧被人叫走,蘇巧費了一番功夫從老鸨那得知叫寧侓的人,倒是她一個熟人——柳家三少爺柳如風。

她急匆匆地趕到柳家,直接闖進柳家。

由于和柳如玉的婚約,之前她也經常來柳家,對柳家的布局還算是了解。

蘇巧輕車駕熟地來到柳如風的房間,在門前的小厮直接被她放倒,然後直接闖了進去。

只是推開門,一陣麝香味竄入她的鼻中。

裏面時不時還有低吟聲和哭泣聲。

蘇巧直接取出自己腰間的軟劍,雙目赤紅地朝着內間走去,甚至問都沒問,直接對着上位的柳如風一把刺去。

柳如風望着胸口的劍不可置信,随即便沒了聲息倒了下去。

蘇巧看都沒看柳如風,直接将他扯下随意地扔在地上,她心疼地看向床上□□的人:‘寧郎,我來晚了。’

這句話卻好像刺激到寧侓,寧侓憤怒地說:‘你走!我不需要你,給我滾。’

蘇巧沒有聽從寧侓的話,她拿着一身幹淨的衣衫上前。

可是寧侓一點也不想蘇巧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憤怒地驅趕着她。

兩人僵持着。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些腳步聲,蘇巧明白現在不是僵持的時刻,接下來的事情也不适合讓寧侓參與,于是她直接打暈了寧侓,為寧侓套上衣衫。

腳步聲停在了蘇巧面前。

‘蘇巧你在做什麽!’柳家二少柳如行質問蘇巧:‘你殺了我三弟。’

蘇巧望着柳如行,明顯壓抑着憤怒,皮笑肉不笑地說着:‘稍微幫柳家清理下門戶,想必柳二少不會介意。’

‘我柳家的事何須你蘇家插手。’柳如行動手了。

蘇巧不甘示弱。

可是蘇巧還要護着寧侓,面對柳如行毫不留情的攻擊,一時不察,還是被柳如行擊中了,這一擊直接傷了蘇巧的心脈,就在柳如行打算乘勝追擊之時,得知消息趕來的柳如玉看到這一幕,發揮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擋在了蘇巧面前替蘇巧承受了這一擊。

柳如行見狀,臉色大變,也不再去管蘇巧,而是抱着受傷的柳如玉去找醫師。

有着柳如行照顧柳如玉,蘇巧自然不擔心,于是趁亂抱着寧侓走了。

蘇巧将寧侓帶回那間小院。

寧侓醒了。

‘寧郎,你身體還有沒有不适的地方?’蘇巧關切地想要去拉起寧侓的手。

寧侓激動甩開:‘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蘇巧不想放任寧侓一個人在這裏,她裝作沒有聽到寧侓的話。

寧侓:‘你不走我走。’

他起身打算離開,然後手卻被蘇巧緊緊地拉着,完全掙脫不開,餘光瞥見近在咫尺的剪刀,于是趁着蘇巧沒有防備,他直接拿起那把剪刀放在自己的脖子間:‘你不走是吧。’

蘇巧被寧侓這一下吓住了:‘我走,你不要傷害自己。’

寧侓:‘出去!’

他将剪刀往內伸了伸,一滴滴血珠出現。

蘇巧見這一幕,也不再慢吞吞地往外移動,而是快速退到門口:‘我走,你不要傷害自己。’

寧侓:‘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怕寧侓再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蘇巧想也不想,直接開口答應:‘好。’她退出了房間,可是她卻沒有離開。

兩人就這樣,一個待在屋外,一個待在屋內。

兩日過去。

楚倌的老鸨上門了,然而好巧柳家那邊上門要說法,蘇巧被強行叫了回去,今日恰好不在,這裏只有寧侓和蘇巧留下的仆人一人。

老鸨帶了二十多打手,蘇巧留下的仆人完全不是對手,直接就敗了。

老鸨走進房間,看着躺在床上生無可戀的寧侓,笑了:‘青竹,這些日子休息得可好。’他坐在寧侓的身邊,也沒有管寧侓臉上的抗拒:‘你的恩客等了你幾日,快要我把這兒的門給踏破了。’

‘今日衙門的師爺付了錢要找你,不過被我拒絕了。’

寧侓依然沒有反應。

老鸨也沒有在意,只是沖着自己身後的那群打手做了個手勢:‘把人給我帶走。’

打手随意将寧侓往自己肩膀上一扔,就這扛着寧侓跟在老鸨的身後,一行人越走越偏,直接出了城門,來到了城外的那間破廟。

那間破廟裏已經有人了。

‘柳少爺,人給您帶來了。’老鸨沖着坐在破廟中間位置的人點頭哈腰地說。

那人起身從破廟中走去,這才讓人看清楚了他的模樣,原來是柳如玉,他陰翳地看着被打手扛着的寧侓:‘将人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他邊說邊将一大袋銀子扔到老鸨手中。

老鸨接過銀子面露一喜,直接将寧侓放下,就這麽帶着打手走了,也不管寧侓之後會遭遇什麽。

柳如玉拍了拍手,在他身後出現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一群人面露淫邪地望着被扔在地上的寧侓,其中一人看向柳如玉:‘柳少爺。’

柳如玉淡然地說:‘去吧。’

一行人沖向寧侓……”

“停!”祝餘突然開口了。

說書人高昂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不解地看向祝餘,小心翼翼地問:“客官可是對老朽講的不滿。”

祝餘搖頭,她笑着說:“你講的很好,足夠離奇曲折,是一個很好的故事,但它也僅僅只是一個故事。”

柳如彥這下不明白了,他耐心地聽着祝餘的話。

祝餘繼續對說書人說:“接下來你只需要告訴我想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

“一,寧侓的身世,他祖上何人?何時來到江州?”

“二,故事中那位柳如玉的結局。”

“三,這個故事現在可還在江州傳誦?”

說書人沒想到是這樣,還好還好,這種問題不算是太難回答:“客官,寧侓祖上不是江州人士,甚至他也不是江州人士,無人知道他何時來的江州。”說書人開始回答祝餘說的第二個問題:“柳如玉的行徑被蘇巧發現,蘇巧直接殺了柳如玉,柳家和蘇家就此決裂。”

接下來是第三個問題:“除了老朽,和一些年齡稍微偏大的人,現在城中已無人知曉這個故事。”

他嘆了一口氣。

祝餘點了點頭,這一切都和她想得差不多,“江州城中可還有其他有趣的事情。”

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門被推開了。

蘇遠已經收拾好自己,來到了這個包間,見到蘇遠的那一刻,說書人的身體一僵,不過旋即又想到剛才蘇遠又不在沒有聽到他說的事情,那顆提起的心頓時又放下。

說書人:“要說這江州城中的趣聞,客官可問對了人。”

他挑了挑一些有趣的事情給祝餘他們說了說。

一個兩個三個……

差不多了。

祝餘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可以了。”

說書人停下。

祝餘扔了一些銀子給說書人:“出去吧。”

說書人離開了,現在包間裏只剩下祝餘、湛竹、柳如彥和蘇遠四人,祝餘看向蘇遠:“蘇道友,接下來我想自行逛逛,就不和蘇道友一起了。”

說罷,她和湛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房間內只剩下蘇遠和柳如彥。

一只小小的蟲子趁着蘇遠和柳如彥慌神的時候,趴在柳如彥的發絲上,黑色的身軀和黑色的發絲融合一體,沒讓任何人察覺。

柳如彥望着祝餘和湛竹空蕩蕩的座位愣住了,他這是……被扔下了?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他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旁邊的蘇遠:“他們去哪兒了?”

“小人不知。”蘇遠話音一轉:“柳道友不如回蘇家等他們。”

聽到蘇遠的話,柳如彥瞳孔瞬間放大。

蘇家……只有他一人回去……那還是算了,他不回去。

于是他對蘇遠說:“我也到處逛逛,蘇道友不用管我。”

“小人是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嗎?”蘇遠不解地看着柳如彥,語氣微微顫抖:“柳道友初來乍到,若是讓家主知道蘇某為盡地主之誼,恐怕會責怪小的,還請道友見諒,容許小的作陪。”

聽着蘇遠話中的懇求,一瞬間柳如彥心軟了,他對蘇遠說:“那就勞煩蘇道友帶我逛逛這江州城。”

“柳道友這邊請。”蘇遠語氣瞬間一變,帶着絲輕快。

瞬間,柳如彥覺得自己被騙了,可是他已經答應了,他無奈地跟在蘇遠身後,開始逛這座江州城。

另外一邊,祝餘拖着湛竹稍稍遠離茶樓就停下了。

祝餘用只有她和湛竹能聽到的聲音說:“剛才那個故事你信了多少?”

湛竹:“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虛中有真,真中有假,真假結合不易分辨。”

他頓了頓:“小僧只信自己現在看到的。”

聽到湛竹的回答,祝餘笑了:“真真假假,真亦做假,假卻做不了真。”

她笑着說:“不如我們便去看看這位蘇家姑爺曾經住過的院子。”

“阿彌陀佛。”湛竹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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