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狐行 - 第 2 章 陰陽眼
第2章 陰陽眼
是的,前幾天,我像往常一樣出門準備掏鳥蛋來着。
而那個護身符就是在我上樹的時候蹭掉的。
那天下着細雨,從樹上下來後,迷蒙的,我就看見兩個奇怪的東西在研究一個盒子。
長的…像個鬼。
身後好像還有翅膀。
我手還拿着鳥窩,直直地盯着這兩個不明物體。
透明的也不是很清楚,我越走越近。
他倆這才注意到我,被我吓了一跳,也沒研究那盒子了,忙往後撤去。
其中一個有些害怕地開口,“她她…她…是不是能看見咱倆。”
另一個人聽到這話,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怎麽可能,她是人,怎麽會看見我們。”
“不是…我看她陰的很啊,沒準是剛死不久的。”
那人無語,“你見誰死了還帶掏人鳥蛋的啊?”
我嘿嘿一笑,将手裏的鳥蛋沖他們一伸,“你們要嗎?”
我說完話,他倆就瞬間僵住了。
“我艹,(一種植物)好像真能看見。”
我見他倆不接,又往前了邁了一步。
拿着盒子的那人剛要跑,沒成想,腳下一滑就沖我撞了上來,
“啊———” 猝不及防地連人帶盒就穿過了我的身體。
那一刻,觸電般密密麻麻的痛感爬上身體,整個人涼透了。
他倆滿是驚恐地看着我,“完蛋了……大人會殺了我們的。”
我:“?什麽蛋,我只有鳥蛋。” 還沒反應過來,眼睛一翻我就暈了。
等再醒來,我就能看見好多好多人了。
那些人都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晚上帶光啊!
綠色的!還賊白,一直以來,大家都不願意和我玩,都說我是掃把星,和我玩就倒黴,見到我就像躲瘟疫一般,撒腿就跑。
突然有了這麽多人來陪我,我別提多高興了,包括王秀鳳肩上扛着的那小破孩。
……
我迷迷瞪瞪地聽着媽媽的話,而後便陷入了昏迷。
等我再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
“盈盈,你醒啦?”
我睜開眼,就看見了媽媽頭頂上萦繞着一團黑氣,爸爸頭上也有,尤其是奶奶,全身都是啊。
我看着奶奶包紮的跟個木乃伊似的才知道,原來我昏迷的這三天,家裏人都倒黴透了。
奶奶一出門就讓老哇子給啄了,說着也怪好玩,那老哇子誰都不啄就啄我奶。
爸爸為了出門給我拿藥,則是狠狠摔了一跤,臉上都是青紫。
媽媽是崴了腳。
那時的我,沒有恐懼,害怕的情感,只覺得好玩。
晚上吃飯。
“盈盈,你拿那麽多筷子幹啥。”
我笑着應道,手指向窗戶,“他也想吃,老饞了,口水流了一窗戶。”
還沒開飯,我就瞅見窗邊那小孩了,它的臉緊緊貼在玻璃上,舌頭拉老長了,眼睛滴溜滴溜地轉。
媽媽聽我這話,愣是沒回頭看我指的方向,臉色白了又白,手裏拿着碗不停地發抖。
爸爸急忙将我的手拽下來,冷靜非常,“他不吃,盈盈吃。”
随後,爸爸握住媽媽的手,安撫道:“別怕,房子被老薛封了,暫時進不來的。”
“昭遠,我這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再不找到大師,盈盈可咋辦吶,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着盈盈的魂都被奪了去嗎。”
這幾天,天一大亮,爸媽就開着小三輪帶着我四處找大師。
小三輪上貼滿了符紙,原因是,第一天出門時,車轱辘直接就松了,差點我們就給翻溝裏去了。
這把我媽吓得不輕,只能請薛爺爺來幫忙了。
薛爺爺用右眼瞅着那慘不忍睹的小破三輪,直搖頭。
寺廟。
“大師,你看我女兒這。”
那大師看了我一眼,“阿彌陀佛,我這兒沒辦法解決此女的問題。”
山林。
“吳大師,您看,我女兒還有救嗎?”爸爸擦着滿頭的大汗。
吳大師取下圓框眼鏡,手上掐訣,随後驚呼出聲,“我嘞個親娘勒,她咋嫩陰呢!陰生女,厄運纏,無解無解!”
爸爸見狀又要拉我走,我沒動,“爸爸,我不想走了,不好玩,他們都不喜歡我。”
我拿出身上的護身符,“我的朋友好像因為這個都不和我玩了。”
爸爸無聲中嘆了嘆氣,眼底亮亮的,“盈盈乖,他們不是朋友知道嗎?不能和他們玩,爸爸媽媽都喜歡你,沒有人不喜歡你……”
……
隔天,薛爺爺突然帶來了個好消息,說是聯系上了一位黃袍大師。
“他正好來這邊辦事,我已經拜托他來十裏村了,這幾天就安心等等吧。”
“哎哎!多謝你啦老薛,我們家盈盈有救了。”
幾天後。
是夜。
一道閃電猛地劃過天際,随後砰的一聲巨雷,帶來了淅淅瀝瀝的雨。
砰砰砰———
我沒被雷聲吵醒,而是被奶奶喊醒的。
“盈盈……開門,開門呀!!”
我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爬上凳子,從窗口看向門外。
“奶奶?你怎麽在外面。”
奶奶不停拍打着門,只會說這麽幾句話,“快開門,盈盈…,外面好冷啊。”
我對着奶奶一笑,“好啊!”
我下了板凳,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又不喜歡我,我為什麽要給她開門?
還沒等我走遠。
———砰!!!
門猛地被一股巨大的風破開,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妖風吹倒在地。
“沈盈盈!!!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粗犷的聲音響起,面前的奶奶在一瞬間就變成了另一個男人的臉。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哈哈哈哈。”
我愣愣地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因為在他的身後還有白壓壓的一群“朋友”在跳舞。
鼻血很合時宜地就流了出來,不敢想,我這畫面有多美。
他手裏扯出一張符紙,“姓薛的不會真以為用這些個破東西就能防住我吧,看來,他的另一只眼睛也不想要了。”
?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很壞。
我爬起身,大喊爸爸媽媽。
可卻無人回應。
“呵,怕了?不對,你可不會怕,你缺的魂可還在我手裏呢。”他桀桀的笑着。
我認真地問,“你是不是有病?”
“你幾個意思。”
“媽媽告訴我,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大笑就是有大病。”
他那灰白的水泥臉一下子就黑了,“媽的,去死吧!”
音落,他對着我的頭就伸出手猛地一抓,我瞬間就被隔空拎了起來,他張開嘴,開始吸我的魂。
我一下子就老實了。
劇烈的疼痛,使我什麽話都說不出。
他那張慘白的臉無不透露着得意。
只是,下一刻,他也老實了。
我眼看着一個拖把轉着圈就飛了進來,給了他後背狠狠的一擊。
那男人手登時一松,我就掉了下來。
我迷迷糊糊地,鼻血還在止不住地流着,好了,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妖孽,還敢出來害人!”爽朗幹練的中年男聲一出,拖把就回到了他的手上。
“又是你!敢壞我好事?”男人狠狠地瞪着對方,咬牙道。